“是的,他就是高兴,那色胆包天的无耻之徒!”尚芃满脸鄙夷地看着高兴说道。
“高……高公子,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那黑衣女子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诧异地看着高兴,有些迟疑地说道,似乎依旧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面色苍白,面容枯瘦的中年人就是那风度翩翩,英俊不凡的高公子。
高兴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此时,根据这黑衣女子那熟悉的声音,高兴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高兴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冲黑衣女子点点头,然后说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张小姐,想不到我们再次见面却是在如此情景之下啊!”高兴说着,一脸唏嘘。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黑衣女子的身体轻轻一颤,眼神不由有些迷离起来。这句诗出自在邺城脍炙人口的《清平调》,她曾一度以为是王衍为自己所做,然而经过仔细推敲才发现,这首诗却是高兴的手笔。
这女子正是张丽华,章蓉的亲传弟子。张丽华曾在邺城醉月楼举办诗词会,其超绝的琴技与神秘而美丽的容颜,都引得邺城无数豪门公子趋之若鹜,而高兴与王衍也是其中的一员。
“原来真的是你啊,高公子!”张丽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怎么还没有离开长安城?”
“正是在下,让张小姐见笑了,有人不愿意在下离开哩!”高兴笑笑说道。经过这短暂的调息,他胸口的烦闷好上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些。
“丽华,咱们联手,今日一定要除去高兴这个恶贼!”尚芃知道不能给高兴喘息之机,他缓了口气,严肃地吩咐张丽华道。
张丽华闻言没有动作,反而皱起了眉头,她不解地看着尚芃问道:“尚师伯,您怎么和高公子发生了冲突,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尚芃见张丽华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顿时拉下了脸色,不悦地说道:“丽华,师伯与他哪里会有误会!这高兴不仅是朝廷钦犯,而且更是对我拜月教心怀不轨,尤其是对你师父不利,这等歹人怎可留得?这高兴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却是一流,咱们还是快些动手,以免再次让他逃脱!”
“师伯,您也许真的误会了高公子。”张丽华走上几步,来到高兴身边站定,认真地看着尚芃,沉声道:“师伯,师尊在数日前突然来到建康城,她特意嘱咐我来长安城暗中保护高公子,还说高公子乃是我拜月教的座上宾,是亲密的盟友,你怎么……”
“丽华,你不知道,这高兴花言巧语不知为何竟骗取了你师父的信任,如今他在长安城已如过街老鼠,我拜月教如何能趟这趟浑水?难道你不相信师伯的话吗?”尚芃脸色顿时变得愈发难看起来,语气很沉,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微微扬起一个高度,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责备与愤怒。
张丽华乃是章蓉之徒,自然与章蓉最亲近。尚芃之所以不断催促张丽华动手就是不希望自己陷害高兴的阴谋暴露,从而引起章蓉的不满,甚至是愤怒。
但事与愿违,张丽华不远千里自建康城来到长安,目的便是保护高兴。一想到章蓉即便不再长安也未曾忘记高兴,更是不惜将拜月教拖下水,尚芃心中便止不住一阵愤怒与嫉恨。
“不敢!”张丽华秀美紧蹙,轻轻一拱手说道,“师伯,高公子是不是朝廷钦犯与我教应当并无干系,我不想违抗师命。依我看,师伯不若暂与高公子休兵,一切还是等到师父回来再做决断吧!”
说着,张丽华再次往前走了一步,隐隐将高兴护在身后,双手虽然低垂在腿侧,但手中的柳叶刀却是握得紧紧。张丽华的眉头已经散开,眼神十分坚定,不卑不亢地看着尚芃。
“你——”尚芃气急,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瞪着张丽华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但后者却是毫不畏惧,坦然地与他对视。
“好,好,张丽华,你果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居然帮助外人!”尚芃怒极反笑,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高兴,恶狠狠地说道:“今日我尚芃势必要取高兴性命,你若胆敢阻挠,休怪我刀下无情!”
“尚老贼,就凭你你也想致我于死地吗?你还是当心你自己吧,咱们高贵的司马公子不会放过在场的任何一人,包括你我,还有张小姐!”就在气氛变得凝重僵硬之际,高兴却突然开口说道,他的语气十分平和淡然,但却让尚芃心中凛然。
尚芃转身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司马复已经与自己拉开了距离,而他那三名未受伤的仆人却呈扇形站立,隐隐有将自己包围之势。
“司马复,你什么意思?”尚芃怒视着司马复喝道。
“尚芃,什么意思高兴不是说了吗?尚芃,原本本公子正担心你有了帮手拿你不下,却不想你那乖师侄却是不帮你呢!”司马复嘲弄地看着尚芃说了一句,然后话锋突然一转杀气腾腾地说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尚芃语塞,只能怒目相视却无法辩驳。
司马复说得对,自己受了伤,以一对三毫无胜算,张丽华若是帮手他到有些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