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视了片刻,高兴和萧摩诃同时大吼一声,同时冲向对方。萧摩诃如同下山猛虎,气势汹汹,浑身浓重惨烈的杀气张扬肆意,他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猛烈凌厉。吃过一回亏的高兴再不与萧摩诃硬碰硬,完全靠着敏锐的速度,灵巧的身手和萧摩诃游斗起来。如同风雨中的一叶小舟,轻飘飘的随波荡漾,看似危险,实际却是安然自若。
渐渐地,萧摩诃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他是沙场征战的将军,招式都是大开大合,气势蓬勃,讲求一击致命。而高兴却是采用的游斗战术,一沾即走,招式轻灵,角度刁钻且变化多端。
萧摩诃越战越觉憋屈,高兴如同滑不溜秋的泥鳅,不断围绕着自己旋转,他几乎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却是招招落空,击不到实处。高兴明显还是一个孩子,而自己却是正值壮年,同时身为一个久经战阵,声名远扬的将军,却是久攻不下,萧摩诃脸上不由一阵阵火辣辣的。“咚咚咚”响起的战鼓在他听来分外刺耳,如同对他的羞辱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萧摩诃心浮气躁,加之气力消耗甚多,他的呼吸不由有些紊乱粗重,攻势也不如先前一般凌厉密集。
高兴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稍显疲态,稍微放缓了自己的速度,脚步也不如原先灵巧,有些凌乱,总是险之又险地避开萧摩诃的攻击。
见高兴呈现出不支之态,萧摩诃心中大喜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若高兴还是已先前的那种速度,自己怕是要输了,输给一个小孩,他今后的脸面将放于何处?
萧摩诃沉住气,渐渐加大了力气,攻击速度瞬时提升了不少,那叫一个龙精虎猛。反观高兴却是左支右拙,只有防守之力,全无还手之能,完全落在了下风。
“砰”,高兴双臂交叉,将萧摩诃当胸击来的一拳挡住,却是闷哼一声,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身体踉跄着向后退去。
“嘿!”萧摩诃一声大喝,双脚跺地,“咔嚓”,点将台上的木板破裂,萧摩诃如同一颗弹射而出的炮弹,飞速冲向正后退的高兴,他那砂钵大小的拳头目标正是高兴那张俊秀非常的脸庞。
“将军!”见高兴已经没有了抵抗之力,就要被萧摩诃击中,尚不弃不由惊呼着向点将台上冲去。
眼看着萧摩诃的拳头就要击中高兴那细皮嫩肉的俊脸,所有士卒不由再次惋惜痛苦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想看见自己的长官脑袋如同击碎的西瓜一般鲜血横流,脑浆飞溅。
萧摩诃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就在拳头距离高兴的鼻尖还有二尺之时,他脑中想起比试前高兴的一番话,不自觉地拳头便下移了几分,目标改为高兴的左肩。
就在同时,萧摩诃看见了高兴的笑容,淡淡的,还是那样的从容不迫,云淡风轻,却是多了一丝欣慰。萧摩诃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然而他招式一老,想要变招已然是不可能了。高兴身体霎时从萧摩诃眼中消失,他只觉得背上轻轻挨了一下,人便已经直至飞了出去,向点将台下扑去。
却是高兴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出掌,击中萧摩诃的背部。四两拨千斤,萧摩诃便在惯性与高兴的助推下飞出了点将台,高兴也在同时跃下了点将台。
看着在自己面前飞速放大的地面,萧摩诃依然有些错愕神色的脸色一下暗淡下来。自己输了,输给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输得如此丢人。自己再也回不去故乡,再也不能见到家人,更不能证实那少年的话了!
就在萧摩诃任由自己扑落地面,面部距地面还有三尺之时,他的身体停止了落势,一双手撑住了他的双肩,萧摩诃抬头望去,就见高兴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温和真诚的笑容,没有得胜者的骄傲,更没有对他的奚落。
高兴笑着将萧摩诃扶起来,退后了两步,拱手行了一礼,关切地道:“萧将军,你还好吧?”
“你赢了。”萧摩诃怔怔地看了高兴一眼,回了一礼,神色黯然颓丧。
“不,萧将军,若非萧将军你最后关头手下留情,高兴怎能胜你?”高兴摇头道。
萧摩诃自嘲地一笑道:“你不用安慰我,胜便是胜,败便是败,我会履行赌约的。”说完这句话,他似乎突然之间老了十岁,先前那沉稳如山,磅礴无匹的气势不见分毫。
高兴大笑着赞道:“好!萧摩诃果然不愧顶天立地的伟丈夫,说到做到!来人,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