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书房,
“微臣唐邕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唐邕进入书房,话还未说完,高长恭便摆手道:“唐爱卿,不在朝堂上,这些虚礼就免了吧,请坐。”
“礼不可废。”唐邕谢过,这才在高长恭书桌前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坐下,身板却是挺得笔直,
“唐爱卿,朕深夜唤你來此却是有要事相商啊。”
“哦,不知是什么事,皇上吩咐便是,微臣愿为皇上分忧。”听高长恭如此说,唐邕的面色也不由严肃起來,
深吸口气,高长恭才缓缓道:“方才朕得到消息,突厥他钵可汗已经兵临朔州城下,非但如此,周国宇文孝伯河宇文神举亦是率军十万抵达玉璧,磨刀霍霍,大战将至啊。”
唐邕闻言脸色变了几变,好半晌才定心神,沉声说道:“來得好快,只可惜叛贼高绍仪还未扫灭,此时迎战突厥和周国联军恐不能全力以赴啊,皇上心中可有了对策,有什么吩咐微臣做的吗?”
“朕正是因为此事才唤唐爱卿來此啊。”轻叹一声,高长恭脸上浮上一抹忧色,沉默了片刻才道:“唐爱卿有所不知,高绍仪二十万叛军已被歼灭,燕地之患不存矣。”
唐邕双目陡然一亮,有些惊喜地道:“可是小王爷所为。”
高长恭点头,唐邕顿时击节而赞道:“小王爷果真了得,实乃我大齐首屈一指的帅才。”唐邕正自欣喜,却见高长恭脸上并无多少喜色,眉宇间还笼罩着一抹愁绪,心中莫名一突,有些迟疑地问道:“皇上,高绍仪败亡,您难道不高兴吗。”
高长恭摇头,低叹道:“唐爱卿,实不相瞒,兴儿虽扫平了高绍仪,却也落得个重伤,至今还昏迷不醒。”
唐邕心中大惊,双目圆睁,半晌说不出话來,身为北齐当今丞相,他如何不明白高兴对于整个国家百姓的重要,
素有战神之称的高兴,不仅是对抗敌军的擎天巨擘,更是民心所系,可以想象,如果高兴重伤不醒的消息张扬出去,将会引起多大的动荡,这将使得北齐对抗突厥的战斗更加艰难,
“朕虽然下令封锁了消息,但天下沒有不透风的墙,此事早晚会天下尽知。”高长恭恨恨地一拳砸在书案上,恼怒地道:“偏偏突厥与周国此时來犯,委实可恨。”
“皇上,不知小王爷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醒过來。”唐邕皱眉道,只要高兴好好地活着,哪怕无法上阵杀敌,也能振奋军民士气,是以唐邕才会有此一问,
高长恭面色黯然地摇头道:“孙神医说兴儿性命可保,但何时醒來唯有看天意。”
“怎么会这样。”情况果真向着最坏的方向而來,唐邕的心情也愈发沉重起來,高长恭还未能完全掌控整个北齐,强敌來犯,高兴重伤,对北齐來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唐爱卿,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御敌。”抛开心中的思绪,高长恭认真地看着唐邕道,
“我方两面受敌,精力多有分散,如今只有依仗城池固守,消耗下去再谋他途。”
唐邕拧眉沉思着,缓缓道:“周人去岁新败,又逢新军继位,士气未必高涨,而南汾、东雍、晋数州城池俱已加固,城中有精兵悍将把守,粮草物资亦是充足,与晋阳相距较近,随时可以驰援,短时间内倒是不用担忧。”
“但朔州地处边陲,虽然小王爷经营年余,但突厥气势汹汹而來,不可轻视,况边境多空旷地带,若是突厥以优势兵力围困朔州,再派精锐骑兵绕过朔州,直入我国腹地,骚扰我国百姓,我方必会为此疲于奔命,落于下乘,好在朔州傅伏将军精于防守,有他在,朔州纵不能称得上固若金汤,突厥也绝对讨不得便宜。”
“依微臣之见,当在朔州派遣重兵,同时命小王爷麾下骑兵伺机在侧,一來可做突袭之用,二來若他钵可汗果真命人深入我国腹地,只有他们才能将之剿灭。”
“爱卿分析得极是清楚,如此我们也只能以不动应万变了。”顿了顿,高长恭又道:“朕欲在晋州委任一员统帅,负责对抗周军,爱卿以为谁最合适。”
唐邕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烛光闪动,他的脸色亦是忽明忽暗,无论是他还是高长恭,突然发现,偌大的国家竟找不出几个能挂帅之人,
王琳坐镇南方,威慑陈国,无法北上;独孤永业在黄河以南,也要防备周军突袭;傅伏自不必说,而能胜任的高兴此时却是重伤不起,
沉默良久,唐邕猛地抬起头來,目光灼灼地看着高长恭,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皇上,若您不认为微臣年迈、才疏学浅,微臣愿亲往晋州,力抗周军。”
高长恭双眉轻挑,紧紧地注视着唐邕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
唐邕心中一震,一股难言的苦涩与失落涌上了心头,他不敢去猜测高兴为什么否定了他的自荐,只是有些失神地望着面前的书案,竭力地压抑着有些粗重的呼吸,
“唐爱卿,你是大齐数朝肱骨之臣,神武皇帝更是对你赞赏有加,朕知道,以你之才,挂帅领军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