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清了清嗓子,炯炯有神的目光巡视过每一个人,开口道:“同志们,时间非常紧,任务非常重,使命非常光荣,形势非常错综复杂……别说话希姆莱,还有你施佩尔,刚休息完,有多少话还没说够?”
希姆莱活像个爱向老师告状的小学生:“我的元首,刚才你讲话时施佩尔说:大爷的,元首除了‘非常’他没别的词吗?”
李德严厉地盯了尴尬的施佩尔一眼,继续往下讲:“我们肩负的任务非常……格外繁重,我们的敌人极其强大,美国加入欧战的步伐尤其加快,日本捉襟见肘的苗头十分明显,苏联破釜沉舟的勇气异常强劲。”
李德瞅了眼施佩尔,迫使后者低下了头:“时间非常紧,任务非常重,我们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把一天当两天用。一万年太久……”
“只争朝夕。”鲍曼、施佩尔与冉妮亚参差不齐地接过他的话茬儿。其他人倚靠在椅子上奇怪地望着他们。
望着眼前东倒西歪的领导人,李德并不满意,很不满意。他知道大家太累了,是的,他也累。昨晚聚餐,大家后半夜才睡觉,刚睡了三个小时就奉命起来开会,从早上七点一直开到晚上十一点了,然而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上会。他决定对这些同僚们刺激一下。
希特勒盯着他们谈起另外一个话题:“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大家别激动,不要以为我是痴人说梦。就算是梦,我的梦里能找到一点现实的影子。年初在克里木接见墨索里尼前我做了个梦,第二天我把梦境给首相说了,他认为很有道理。”
见大家都来了兴趣,李德缓缓地向眼前这些手握大权的高管讲述起他的梦:“我梦见1945年春天,苏联红军从东面、英美盟军在西边逼近了德国边境。柏林变成了废墟,自来水管破裂了,煤气管道爆了,粮食仓库在熊熊燃烧,人们住在露天的帐蓬里,男人们上前线了,或战死,或走进战俘营。小孩子们参加巷战,妇女们把最后一个土豆分成几半给孩子们……”
“听起来嘇得慌。”“太可怕了。”“绝不可能。”“幸亏是元首。要是老百姓这样说,早扣上失败主义的帽子了。
元首示意大家安静,他瞥见冉妮亚把双手交叉放到脑后笑吟吟地望着他,听到门外玛格达说:“爱娃,元首昨晚被子没盖严实吧?”
李德一脸沉痛:“德国男人都被拉到西伯利亚做苦工,或在盟军战俘营里像老鼠一样死去。女人都被强.奸。我们在座的人被押上审判台,像牲口一样被吊死。”
希姆莱挑衅性地问道:“那你呢?我的元首。”
李德睇了他一眼,伸出食指与大姆指对准自己的脑门。爱娃一见,从外面闯进来,用手拍打他的脸:“阿道夫,你怎么啦?你可要想开点呀。”
“你和我双双自杀。”他指着希姆莱,“你服毒自杀。戈林也一样。凯特尔、约德尔、里宾特洛甫都被送上绞刑架。只有施佩尔逃脱一死,无期徒刑。”
大家直勾勾地盯着施佩尔,仿佛他是罪魁祸首。是呀,大家都死了,或死于自手,或被别人吊死,但竟然有个不要脸者活着,是可忍孰不可忍。
元首大度地一笑:“好了,我的梦魇谈完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最好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毕竟德国的崛起只有区区十年的时间,其繁荣和强大只是暂时的,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而且一旦美国参战,与苏联这个巨人联手打持久战,德国有可能失败。
恶梦醒来是早晨。德军登上了高加索最高峰,我们也正往胜利的高峰攀登,前面是陡峭的山峰,后面是万丈深渊,我们只能拿出十二分的力量奋力向上,才能摆脱困境,领略山顶的无限风光。”
毕竟是党性原则强的德国领导人们,元首只讲了个睡梦,便把他们惊醒了。他们脸微微红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立刻如狼似虎进来,一个个正襟危坐,低眉顺眼,鼻观口口观心,一会儿又望着元首头顶上的天空,期待着、聆听着。
生性耿直的约德尔打破了死寂,声言元首应该把有关情况都告诉在座的与会人员,以便于大家集思广益,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
李德愕然加愤懑:“召集大家开会就是为了群策群力、广开言路,既如此,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呀?”
约德尔回头望了大家一眼,在他们目光纵容下,鼓足勇气说:“大家想知道斯大林儿子是怎么一回事。”
李德哑然失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既然你们想听,就让施蒙特给大家汇报一下吧。才多大的事啊。”
施蒙特与其他副官、还有夫人们坐在另一张小圆桌上,随时随地听候元首的召唤。但这会到医务室打针去了,只好让空军副官贝洛代劳。他匆匆忙忙从施蒙特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纸跑步到桌子跟前,差一点把自己咂到元首的身上,随后在冉妮亚拉出的椅子上坐定。
“都是上校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李德白了他一眼,纯属多余地说:“贝洛,首长们想听听关于斯大林儿子之死的情况。你长话短说,十分钟内结束。”
贝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