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一切都是可以出售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只不过仅仅是垃圾的价值而已。
菜鸟天使小花没有经验,手忙脚乱的,有点儿顾头不顾腚的,但有天使之城灌输的讯息打底,他相信自己能把握住关键脉络,即使道路曲折,可前途绝对光辉。
乔安娜诸此刻正在博览路尽头的海边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她的心焦躁而惶恐,连站住脚都做不到,唯有不断迈步才能稍稍缓解心里的压力。她这两天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做着鼓动的工作,即是深夜还在网络社区上拉人,但效果却并不明显,尤其是各种社团组织,无论是学生社团还是行业社团,没有一个不是要求先付款的。她也理解这些人,知道都是这些年一次次‘占中’把信誉给毁坏了,不先付钱不行,谁也信不过谁。别说别人了,就是乔安娜诸自己心里也是没有底儿的。天使大人说三天后会有一笔绝对充足的资金过来,她相信,她信任天使大人。可那毕竟只是相信,她并没有见到钱,也不知道钱的来路,在对别人说的时候就不是那么有底气了,而这个时代距离她忽悠人的巅峰时段已经故去了半个世纪,她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能呼风唤雨的她了。丧尸的消息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可怕,这让乔安娜诸更加的着急,也让她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是一件值得全心投入的事。这让她振奋也更加重了她的无奈感,值得去做的事是难以让人动心的,唯有能获得超值利益的事才能大量而快速地吸引人群来参与,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心。乔安娜诸教了一辈子的经济学,对各种庞氏骗局有深入的研究,可行骗却并非有研究就够了的,那是一门艺术。
乔安娜诸的丈夫在会议和展览中心里面,他这两天来也一直都没有休息,四处奔忙也没有感觉到非常劳累,只是心情不好,因为他们夫妻联络到的人员居然才刚达到一千名,而此刻到达这里的才刚六百余,与天使大人的预期无疑差距巨大,他担心自己夫妻会受到惩罚。
汤姆周今天一天脑子里都在不时冒出一个荒诞的画面:天使大人头上冒着愤怒的火焰,火焰将天都点燃了,蓝色的火苗在天上飘荡着,焚烧星辰。他自己跪在地上做着忏悔,可没等他忏悔完,天使大人就挥起了魔杖,将自己变成了青蛙。
汤姆周觉得自己的幻想非常无厘头,他深切地知道天使是不适用魔杖的,也不可能将自己变成青蛙。可是,如果不这样,惩罚自己会用怎样的手段呢?罚自己抄写圣经么?
看着稀稀落落的人们,汤姆周突然觉得人少些未必是坏事,他看着七成在玩儿手机两成在秀恩爱零散几个不知所谓的年轻人摇着头,他觉得要是自己能挥动魔杖,一定会将他们都变成癞蛤蟆。
菜鸟天使小花飞过来,那些玩儿手机的纷纷举起手机拍摄,然后低头发到自己的空间。近日里各种能飞的超人类出现了不少,分享这类图片和视频成了一种时尚,而对图片和视频的主角,除了适度围观大家也没有别的多的,跟看明星一样一样的,并不多一分崇敬,倒是更多了一分距离感。
“这个世界的确到了该毁灭的时候了。”菜鸟天使小花心里感慨,“赞美上帝,那日降临,如烧着的火炉。”他飞在这些人头上,感受到对他翅膀的怀疑与好奇,甚至看到几双手在跃跃欲试等着自己降下后要来摸一把,可能还想顺手拔走几根羽毛做做研究吧。他没有多做逗留,也没有理会迎过来的汤姆周和从岸边跑过来的乔安娜诸,飞到演艺学院,转了一圈后飞向教堂去了。
与此同时,北回归线以北的城市几乎同时出现撤退人潮。
跟头两天上层人士有组织的向南半球转移不同,这时候的人群是恐慌而无需的,转移的目的地也没有明确的指向,甚至与不少是朝着北方去的,好像他们只是要离开自己待的地方,去哪儿他们不在乎,只要走了就好。或者说,他们只是要躲开别人,只要远离其他人就行。因为他们怕了,怕身边儿的人突然就扑向自己,张嘴疯狂的啃咬。这已经不是谣传了,他们中亲眼见到的比比皆是,他们也知道那不是吸毒者迷醉后的错乱疯狂,他们清楚的看到那些扑向自己的人中有自己的熟人。前一分钟还在跟自己有说有笑的朋友,前一分钟还在教授知识的老师,前一分钟还在讨论工作进度的班组长……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吃人的狂魔。
一开始的时候,人们还报警,可当不接电话总是处于占线状态,当有人看到警察也在吃人的时候,逃亡成了唯一的选择。
选择逃亡的是有车族,各种车辆将所有道路塞满,而人行道却以极快的速度变得空荡起来,那些自认为没有逃出生天希望的人们纷纷将自己锁死在房间里,关紧窗户。
所有电视台和电台都在播报丧尸袭击人类的事情,无数个政府呼吁民众待在家里不要外出,并承诺尽快会有救援部队和医疗队前往,但是,很快,一个个主持人要不是袭击别人就是被别人袭击了,等到了香港时间下午四点,还有人在播报的电台电视台已经没有几家了,剩下的这几家都是主持人将自己锁死在直播间里,也幸亏丧尸只是词人并不懂得破坏设备,要不然他们也发不出信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