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散步,我就先回去了。”牛小蒙当机立断的告辞道,“回头你去我那儿,或者用通讯玉符联系我都行,近期我都待在这里。”
吕清广轻轻点了点头。
牛小蒙迈步跨向路边儿,隐身到楼房旮旯儿的阴暗中,回头细细的看了看吕清广,再次确证离去是正确选择后启动遁法,不过却没有直接回去,他不怕麻烦的换了三个地点,用了两种遁法中间夹着一次御剑飞行,才回到自己地盘儿上,过程中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再说吕清广。
牛小蒙离去之后,吕清广木讷的注视了好一会儿阴冷的街角,似乎期待从晦暗之处能蹦出希望来。希望却并没有出现在吕清广视野里,倒是一只出来觅食或者寻找爱情的老鼠从黑暗中冒出头来,看怪物一样瞅了瞅木立的吕清广,果敢而明智的确定这并非是自己的目标,于是连吱一声的兴趣都没有有了,扭着肥肥的屁股,不紧不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老鼠的出现将吕清广从呆滞中唤醒,他有些理不清头绪,脑袋晕乎乎的。
风,不明显,似有若无;可黎明前最黑暗时的寒意却是再实在不过的,那不是可以用温度来定量表述的,不是热力学所知的途径传播的,那是一种感染,一种发自心底的揪紧。
吕清广赶紧迈步向前走,走起来总是要热乎一些的。
向东,朝着水碾河的方向,向着吕师住的地方,吕清广沿着街边儿,在橙色的昏暗街灯下,迈步,前行。
一边人走,吕清广一边儿妄图清理自己混乱繁杂的思绪,可是脑海比以往更不受控制,似乎有难以沟通。似乎有一股潜流在脑海深处悄然运转,不可见却强大无匹。可同时吕清广又立刻觉得自己的胡思乱想真是荒谬之极,这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脑袋。自己的嘢!
走了近一个小时,天边已经有了些许光感,似乎黎明已经宣告了对夜的最后一战正式开始。
街上开始逐渐热闹起来,有晨跑的出现了,还有轮着大扫把制造晨雾的——这是清洁工吗?吕清广相信他们更应该算阴霾帮凶。他们虽然清理了纸片和落叶还有狗屎,但那只是他们付出劳动的极少一部分,更辛勤的劳动对象是那些沉睡了的尘埃。他们将其强行唤醒,并驱赶着他们轻舞飞扬起来。
吕清广仅存的一点儿漫步街头的兴致被尘埃围剿殆尽,他快步走开,想要躲开眼前的阴霾制造者。
那是一个看起来应该退休在家安养晚年的老者,黝黑的皮肤上沟壑纵横,背微驼,两个内眼角各有一坨奶黄色的流质眼屎,不知道是起床匆忙没来得及洗脸。还是没有洗净。他没有戴口罩,在飞灰中自由的呼吸着,竟然没有咳嗽,似乎他的呼吸系统已经完美的进化,已经完全适应了。
这样的能力吕清广明显是不具备的,他在打喷嚏,鼻子已经堵上了一个通道,另一个在哭。
好不容易穿过封锁区,小跑着,如逃难。
可是。刚过了十字路口就看到前面街道上烟尘四起。风地在吕清广心中惊叫道:“不好,前面有埋伏!”
吕清广顿时站住,茫然四顾。后退肯定是不行的,前进又有拦路截杀的。幸亏是在十字路口——可是还没等吕清广庆幸,风地已经通过灵识束将另外两条街道的画面传了过来——十面埋伏,绝对的十面埋伏,——紧跟着,风地传来了更多的画面显示出无处不在的大扫帚。
无路可逃!
是的,不是每一把大扫帚都如那老者手中的那般给力。飞舞起的烟尘有的强劲有的绵软,可量的不同并不能改变其实质的统一,那些区别仅仅是伏兵的战斗力差异,可伏兵就是伏兵,绞杀的性质是不会变的。
吕清广的两个鼻孔都堵塞了。
风天给想了个解决之道,从手镯空间里引出一股清晰空起来,将吕清广口鼻罩住。也就是说是带上了氧气罩,不过是外人看不见的而已,还不用更换氧气瓶,可谓便捷至极。
“应该不是针对咱们来的。”风天分析道,“针对咱们的话杀招会猛烈千百倍才对。而且一定是一击必杀的绝强攻势,且在发动前不会有丝毫的征兆,不会给先兆,更不会留生路的。”
风地说:“嗯,埋伏的对象应该是那些晨运的,而且埋伏的绞杀力虽然一般般,可架不住次数多不是。很显然,绝不独独今儿个如此,每天都会有相同的情景上演,持之以恒下去,效果还是很显著的,不仅晨练的架不住,那些睡觉没关窗户的也都遭殃。还有他们自己,最直接受伤的就是他们了,而且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比例,起码得反过来,甚至还得多。”
“纯属偶然吧。”风天沉稳的传音道,“风地,你说得太邪乎了,没那么惊心动魄,下点儿雨就好了。成都还是经常下雨的,尤其是夜里。”
风地没有再接嘴,他并不是服气了,而是觉得这事儿太小,小到都不值得抬杠的地步。
有了面罩,有了清新的空气,吕清广的喷嚏立马就止住了。又走了一阵儿,连鼻子都通了,好像并未受到任何伤害一般,人又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