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邱仁礼和孙习民回到省委,很少和孙习民面对面商量事情的邱仁礼主动提出,要孙习民来他的办公室谈一谈。
孙习民也正求之不得。
二人之间也不知谈了些什么,半个小时后,印小白通知夏想到办公室。
夏想推门进去的时候,邱仁礼和孙习民都正紧锁眉头,显然事态十分严重。商议半天,应该是没有什么结果出来。
“夏,事情的经过你也知道了,说说你的看法。”孙习民应该已经和邱仁礼说好了,夏想一进来,他就主动介绍了一下常委会召开时发生的一幕,然后将难题抛给了夏想。
也不能算是难题,作为副,是省委班子三人组的成员之一,一有大事,必须要夏想参预进来。
夏想虽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但毕竟知道得并不详细,现在听孙习民亲自一说,也是心中一紧,知道最后的一关,着实不太好过。
因为秦侃准备得十分充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诚然,单从政治手腕上讲,在的环节卡脖子并不见得有多高明,问题在于秦侃事先设置了许多mí阵,让所有人都认错了方向,以为秦侃挑起新能源客车、五朵金花等政绩工程问题,是想从上面入手刁难孙习民,不想以上问题不仅仅是虚晃一枪,而且还是大大的伏笔。
孙习民一步步掉进了陷阱而不自知。
毫无疑问,明天的质询,常委委员会拿两大政绩工程、两处矿难和一处疫情说事,如果说两处矿难确实不能算到孙习民身上,但两大政绩工程,孙习民确实难辞其咎,而疫情虽是突发事件,但身为省长,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常委会无权拿省长怎样,更没有资格任免省长,但打击孙习民威望,让孙习民下不了台,或是逼他犯错,等等,以上目的还是可以达到,尤其是齐省的政治气候特殊,本土势力庞大并且团结的优势,在的环节再次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即使邱仁礼身为省委兼主任都无法完全控制的一帮老同志,更何况孙习民一个温和省长了?的老同志还不比何江海,至少何江海虽然是本土势力的领军人物,但还有上升的可能,所以心中就要遵循游戏规则。
老同志已经退居二线,退无可退了,所以,连邱仁礼的面子也不卖。
更进一步,估计他们以前连中央的面子也不卖,何况一个省委?反正都是根在齐省,反正都是土生土长的齐省人,反正也不打算再离开齐省了,又一把年纪了,再加上倚老卖老的话,就真成人一老则无敌了。
“新能源客车、五朵金花以及矿难和疫情,都可以成为问责的理由,尤其是新能源客车和五朵金花的问题,比较麻烦。”现在不是遮掩的时候了,夏想也就打开了窗户说亮话,“孙省长怕是要受累了。”
受累一说,还算委婉,其实是要受屈了。如果仅仅只是受屈还好,就怕刁难起来没完没了。
夏想话一说完,就看了邱仁礼一眼。
邱仁礼明白夏想的意思,无奈说道:“我和程在顺沟通过了,他摆出一大堆条条框框,就是不肯退步……”话说一半,摇头一笑。
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依照宪法也好,依照的法规也好,对政府有权行使监督和质询权,邱仁礼再是主任,也不可能不尊重几名副主任和几十名委员的意见。
也就是说,事态不在控制之中。
估计也是邱仁礼在齐省上任以来,最大的一次失控了。他一直将精力放在省委方面,哪里顾得上的具体工作,基本所有事情都由程在顺一手操办。结果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说实话,如果今天李荣升的任命出现意外的话,他更是颜面无存。
诚然,身为主任,也可以强行中止表决,但如此一来就落了口实。毕竟是代表行使民主权利的机构,他再来一言堂,说不定真会酿成什么政治事件。
现在和常委会一帮老同志对着干,不是明智之举,明年二三月间政府换届选举,到时万一再来一场重大的选举风bō,就真成了无法收场的政治大事了。因为不但要选举主任,还要选举省长,万一他的主任和孙习民的省长,有一人落选,绝对就会轰动全国。
齐省本土势力的庞大和团结,邱仁礼心里清楚得很,只不过他身为省委,既没有时间和本土势力建立良好的关系,又放不段去拉拢分化本土势力的阵营,因此,他对齐省本土势力的影响力实在有限。
孙习民更是如此,毕竟他来齐省时日更短,也一直没有展开手脚。
眼下,能和齐省本土势力说上话,并且施加一定影响力的人,整个省委,唯夏想一人而已。
当然,秦侃也是,但秦侃不算,秦侃是如何说服了程在顺等人敢冒着政治风险刁难李荣升和孙习民,同时又不给邱仁礼面子,背后的交易不得而知,但肯定是无法见光的政治交易,每一个毛孔里流淌的都是血和肮脏的东西。
但夏想则不同了,夏想和齐省本土势力之间绝对没有交易,邱仁礼和孙习民都能看得清楚,偏偏夏想又对本土势力有一定的影响力,就是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