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夏想却是没有感到什么惊喜,反问:“梅部长工作繁忙,肯请我钓鱼,肯定是有要事了?”
“你就不能少问两句?”梅升平在夏想面前还真严肃不起来,他的怒气一听就知道是假装,“十里香鱼塘,4点钟,如果不去,后果自负。”
谁要是被组织部长训上一句“后果自负”,估计会连饭也吃不下去,夏想却是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然后向晁伟纲说明一下,就开车直奔十里香而去。
十里香位于市区西南部,离下马区有20多公里,快的话,半个小时能到。慢的话,说不定得一个小时。现在3点多了,没有时间耽误了。
还好夏想及时赶到了十里香,现在是上班时间,钓鱼的人还真不多,他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坐在伞下的梅升平。
出乎夏想的意外,梅升平竟然是独身一人。他还以为梅升平找他,另有人相陪。
夏想来到梅升平身边坐定,嘿嘿一笑:“梅部长垂钓,愿者上钩。我来了,请梅部长指示。”
“指示什么指示,少说官话套话,说人话。”梅升平用手一指板凳,“外面没沙发,坐板凳就行了。先钓鱼,谁钓上来第一条,谁就有发言权。”
夏想笑笑:“您可真有闲心,我可不记得您有钓鱼的爱好?和我比钓鱼,输了可别生气。”
梅升平哈哈大笑:“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赋闲在家,没事做的时候,天天到京城西郊的水库钓鱼,从门外汉变成了钓鱼高手,差不多花了一年多时间。”
不少高官都有过赋闲的时候,各人排遣时间的方式不同,有人看书,有人钓鱼,有人学书法,有人下围棋,甚至还有人学唱京戏,等等,不一而足,而梅升平也曾经有过一段无事可做的时光,就夏想所想,恐怕是他放浪的原因所致。
钓鱼比赛开始之后,仅仅过了几分钟夏想就钓上了一条大鱼,而梅升平一无所获,就不由他感慨说道:“钓鱼不仅仅靠实力,更多的还是靠运气。好,今天你运气好,你现在可以发言了。”
“您让我大老远来这里钓鱼,不会只想红烧我刚刚钓上来的鱼吧?”夏想将手中的鱼扔进水桶——鱼少说也有两斤重,是最常见的鲤鱼。
“当然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吃鱼。我钓鱼,但从来不吃。”梅升平也不经夏想同意,伸手就将他水桶中的鱼拿起,一扬手就又扔进了鱼塘,“政治上的事情,就是钓鱼然后再放鱼,等鱼长大到一定程度,再钓上来,再放。也许有时钓鱼者突然改变了主意,就有可能将钓上来的鱼给红烧或是清蒸了,这鱼儿,就连一惊一乍的命运也没有了……”
在官场之上,其实每个人都想当钓鱼者,不想当鱼儿。但实际每个人又都是鱼儿,而且有时还不知道鱼线背后的钓鱼者是谁。
“我现在就要被钓上岸了。”夏想摇头一笑,随即又将鱼钩扔到水里,抬头一望被分隔成四五个小池塘的整个鱼塘,“也不知道会被扔到哪一个池塘?”
夏想比所有人都具备的最大优势在于,他和省市两级的组织部长都关系不错,不管是燕市范围内的调动,还是燕省范围内的调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得知。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因为知道之时,也差不多是有了定论之时,很难再有所更改。
梅升平摇摇头,在夏想面前他一向不打官腔,尤其是办公室之外的地方:“现在没有头绪,你离开下马区,省委已经有了共识,不管是叶石生还是范睿恒,嗯,还有崔向和胡增周,应该已经私下里碰过头了。但具体去哪里,还没有结论,应该说,几人之间还有不小的分岐……”
“那您的看法是?”夏想知道,既然梅升平主动提到他的去留问题,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梅升平绝对有什么想法,难道他也对自己的去向,有所安排?
梅升平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夏想,而是抬手看了看表,向来路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怎么还不到?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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