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惧『色』,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两把锋利的刀子,左右开弓,一分钟不到,七八个大汉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地上不断地蹬腿,一双眼睛圆睁着,不甘心地慢慢失去光彩。那个恶婆娘却仿佛没事人一样,来到水田边,蹲***子清洗掉刀子上的血迹,然后就拉着傻掉的自己继续上路。
“此后,自己一再地看到她对作恶的溃兵、强抢民女的恶霸地主、趁着战火燃起四处打劫的匪徒,进行她所宣扬的“杀无赦”的疯狂表演。
“惊险的一次,她竟然向着二十余个正围着一个村子抢劫的、拥有大量枪械的溃兵冲去,噼里啪啦响起的枪声中,左躲右闪,然后『逼』近对手,一刀一个,不到五分钟时间,二十余个接受过专业军事技能训练的溃兵便被她干掉了,不过她的左肩也被子弹击中,鲜血慢慢地渗出来。
“镇江难民安置点的医疗站,这个恶女人拿出证明身份的证件,随后迅速被一脸尊敬的医生和护士推上了手术台,这个恶女人竟然不打麻『药』针,亲眼看着医生把子弹从她肩胛上取下来,然后用『药』水消毒,喷上消炎『药』粉和疗伤『药』物,再包扎好。当时自己看傻了眼,那时候自己才知道,以前的好勇斗狠,她的面前,就像小孩儿过家家般可笑。
“幼稚!以前怎么会那么幼稚呢?自己反复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做像这个恶女人那么坚强的人!于是,从那个时候,这个恶婆娘便成了自己的偶像,虽然自己依旧不时和她顶嘴,但从心底里,已经把她视为自己愿意亲近的人了。”
“喂,想什么呢?还不快去打两碗粥来,肚子都饿扁了!”就孔令俊陷入回忆时,唐芬醒了过来,看到孔二小姐那里发呆,伸出右手晃了晃,见她还没有反应,不由大声说道。
“啊!?哦!”
孔令俊回过神来,麻利地起床,走到棚子边,看了看漫天的雨幕,回过头,撒娇道:“唐芬姐,这么大的雨,一个来回全身都湿透了,又没烤火的地方,生病了怎么办?”
“你是猪脑袋啊!”
唐芬瞪着眼睛:“没看到每一个棚子门口都挂着的蓑衣吗?你不会穿上这个再出去啊!”
“蓑衣!?”
孔令俊围着用蓑草编织的人形物体走了一圈,惊讶地说:“这就是蓑衣啊?我还以为是工艺品,琢磨着安家军怎么会给每个棚子准备这么一件东西当装饰,到底是什么用意,是驱邪还是避鬼啊?”
“唉,真不知道说你什么,你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唐芬挣扎着爬了起来,期间触到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但她忍着没吭声,飞快地穿好蓑衣,拿起两个大海碗出去了。
孔令俊呆呆地看着雨幕中像稻草人一样的唐芬,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暖意,虽然她依然对自己冷若冰霜,但自己能够体会到她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敌视,把自己当做了妹妹看待。
或许,这次出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糟,至少自己明白了,什么才叫真正的英雄豪杰。这几天,听了这个恶女人许多关于安家军的故事,特别是说到上海租界杀鬼子那一次,恶女人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这会儿还记忆犹。
听到她一个人就杀了近两百个鬼子,砍下近两百颗人头,自己就感到一阵恶寒,这是何等的仇恨,才会如此疯狂啊!这一刻,她突然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起来,跟这个恶女人相比,自己显得多么地无知,为人处世多么地苍白和可笑啊!
上海,吴泾镇。
一大早,轻车简从的安毅,冒雨带着宋美龄和孔令仪,来到了吴泾,近距离观察日军位于浦东的防御工事群。
这几天,安毅静心调养的时候,宋美龄先后到二十四军和二十六军的驻地,慰问前线官兵,由于担心宋美龄的身体,安毅派出了专家医疗小组,随身照顾,而且请求她每次讲话不准超过半小时,宋美龄知道这是安毅为自己好,欣然应允。
计划中今天安毅要来吴泾侦查日军的防御,到时候可能还会有万炮齐鸣的壮观场面,宋美龄感到好奇,也要一同前来,安毅当时不好推辞,但今天天还没亮便悄悄出门了,没想到宋美龄竟然预防着这一招,带着侄女孔令仪堵古猗园门口,安毅无奈之下,只好带上二人同行。
进入二十六军前线指挥部大楼,夏俭、邓斌带着二十六军将校,向宋美龄和安毅庄重致礼,安毅点点头算是回应,大步来到三楼,举起望远镜,向浦东一线望去。
经过近四个月的不间断建设,烟雾缭绕下的浦东,已经彻底地变成了钢铁堡垒,不说其他的,单说从望远镜里密密麻麻的堑壕和铁丝网就能看出些名堂:
浦东日军,不光布置了带刺的铁丝网,还有系蹄、缠线、铁丝栅、蛇形网和铁丝『乱』线,叫得上名的铁丝障碍物足足有二三十种,此刻视野里均展现无遗,再加上一道道堑壕里闪烁着的寒光,可以想象堑壕底部安装的都是诸如钢针、铁钉这类东西,为的就是让进攻的步兵没有落脚之地,而面对坦克时,又成为不可逾越的反坦克壕,而且安毅坚信,那些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布置的平坦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