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出此。学良等多年袍泽,不忍坐视,因对介石为后之谏诤,保其安全,促其反省。
西北军民一致主张如下:一,改组南京『政府』;二,停止一切内战;三,立即释放上海被捕之爱国领袖;四,释放全国一切政治犯;五,开放民众爱国运动;六,保障人民集会结社之政治自由;七,切实遵行总理遗嘱;八,立即召开救国会议。
以上八项为我等及西北军民一致之救国主张,望诸公俯顺舆情,开诚采纳,为国家开将来一线之生机,涤以往误国之愆尤。大义当前,不容反驳,只求于救亡主张贯彻,有济于国家,为功为罪,一听国人处置。临电不胜迫切复命之至。
张学良 杨虎城
张学良一口气念完,把宣言电稿交给副官长谭海,转向大员们拱了拱手:“为了国家民族,拜托诸位了!”
众将和大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竟然无一人站起来附和。
张学良见状苦笑一下,掏出一支烟,缓缓点燃,摇摇头迈步走向门口。
副官长谭海拿着电稿,严厉地扫视一圈大声告诫:“既然大家不反对,那就算是默认了!下面,我依次到各位长官面前,请长官们签上大名,我希望长官们密切合作,不要做出伤害彼此感情的举动,不要发生邵元冲副院长那样的悲剧!”
众人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邵元冲凶多吉少了,谭海的这句话,所包含的内容不言而喻。众大员或是满脸怒容,或者胆战心惊,却无一人敢于挺身而出,再看看再次跑进室内的一个个手提驳壳枪、凶神恶煞的卫士,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谭海走到坐中间的陈继承面前,把电稿递了过去,冷冷说道:“陈长官,请你先来吧,签上你的大名!”
谭海身旁的卫士有意无意地把手中的驳壳枪啪地打开了保险,陈继承与陈诚、蒋鼎文对视一眼,长叹一声,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谭海哈哈一笑,拿着电文走到一个又一个人面前,望着这些原本高不可攀的将军和中央大员们战战兢兢地宣言上签下名字,心中感到无比的痛快和兴奋。
谭海走到后一位陈诚面前,狰狞一笑,低声说道:“陈次长,你是蒋委员长的爱将,你的大名管用,请签上吧!”
陈诚将电稿一把推开:“有本事打死我!”
谭海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个不识时务的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昨天你是军政部次长,今天落咱们手里,你球都不是了!老子奉劝你乖乖照办,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诚脸『色』涨得通红,拍案而起,指着谭海的鼻子厉声呵斥:“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谭海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对卫士大声下令:“拖出去,宰了!”
两名强壮侍卫一拥而上,蒋鼎文大惊之下,死死地抱住陈诚,腿被子弹击穿的钱大钧和陈继承等人也吓得赶忙扑了上来。
蒋鼎文一片惊呼之下,推开指着陈诚脑袋的驳壳枪,朱绍良、蒋百里等人赶紧上前劝解,喧闹声终于惊动了站门口的张学良。
张学良看到时机已到,扔掉烟头大步入内,佯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惊讶地连问询问是怎么回事,后转向谭海,严厉地呵斥:“怎么如此粗鲁无礼,快给陈次长道歉!”
谭海沉着脸退后一步,斜眼望向气得脸『色』发白的陈诚,蒋鼎文只能拉着陈诚的手臂,他耳边一阵低语。
陈诚满脸悲愤,仰天长叹,后不得不电文上草草签下自己的名字。
谭海完成任务,神『色』间无比兴奋,向张学良敬了个礼,率领卫士大步出去,乘车赶赴杨虎城的司令部。
张学良畅笑一声,抱拳告辞,陈诚上前一步大声叫住他:“汉卿兄请慢!”
“哦?辞修兄有何吩咐?”张学良转过身,和气地笑问。
陈诚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汉卿兄,小弟理解你和东北军将士的心情,可是,你考虑过没有,你今天的悖逆行径,将会给党国和你个人带来多大的损害?若果委座有个万一,请汉卿兄放眼天下,还有谁能震慑拥兵割据的各路诸侯?又有谁能领导全国军队抗击日寇?汉卿兄,别的我不敢说,只说驻扎甘陕晋豫指挥三十万将士的黄埔将领,还有陕西南面的二十余万安家军,就不是好想与的,恐怕汉卿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没那么容易实现吧?”
张学良静静凝视脸『色』铁青的陈诚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拂袖而去,大厅里随即响起蒋百里无比沧桑的痛苦声音:
“完了!这下全完了!汉卿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