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在防空洞里与教师们相谈甚欢,二十一架日机却对古北口外的第十七军两个师阵地狂轰滥炸,其中两个三机编队先后扑向西南方的南天门,对刘戡八十三师居高临下的防御阵地展开攻击。
日军飞机一遍又一遍的投弹轰炸,没有造成守军的多大伤亡,日军退却后的十几个小时,足以够前线官兵挖掘防空战壕,兼之有屠智荣防空旅骨干分别前往前沿各阵地宣传指导,早已见识过飞机轰炸威力的将士们没有一个敢偷懒的,加上两个前出雷达侦查小组的提前预警,日军的猛烈轰炸并没有达到大量歼灭守军的目的。
不过,阵地上熊熊燃烧的火光、遮天蔽日的浓烈硝烟、令人窒息的热浪和长时间的猛烈爆炸声,还是让镇守一线的将士们无比惊恐。
“又来了!”
站在南天门侧翼师指挥所观察口的作战参谋大叫起来。
坐在石墩上拂去满身尘土的八十三师师长刘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日军飞机几轮下来扔完炸弹。接着肯定是用航空机枪攻击地面,前两轮前沿阵地两个团集中机枪打*飞*机,一架没伤着反而损失了数十人,不等刘截下令停止。各团已经不再做这种得不偿失的徒劳反击。
副师长骂骂咧咧地对刘贱说要是防空旅有一个营布置在这儿,小日本的飞机就不敢这么嚣张,刘戟想想也是,但考虑到古北口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就知道只剩下一半防空火炮的防空旅没有能力前来支援了。
“轰一”
密集的枪声过后的剧烈爆炸,惊天动地,震得指挥所连晃几下,片片泥土从顶部粗大横木间隙纷纷洒落,指挥部内顿时乌烟痒气,睁不开眼睛,作战参谋激动的惊呼声再次传来:“天啊!小日本的飞机疯了,自己打起来了”
“什么?”
刘戟非常惊讶,顾不上吐出满嘴的灰尘,几步冲到观察口,顺着作战参谋的指引,睁大眼睛观察,很快就现有一架绿色的日军小飞机被后面更大更长的绿色双翼战机打得两层机翼断裂,残片纷飞,失去大半边翅膀的日机失去了平衡,科动几下突然翻滚起来,很快失去控制,快冲向地面。
后方偷袭碍手的双翼战机猛然拉高,咆哮着大角度侧身转向,没等机身平衡,一串火舌喷出机头,密集的弹雨将斜上方来不及转向的另一架日军的机舱下部打出一团火光。中弹的日机猛然攀升数十米,紧接着轰然爆炸,凌空解体,迸裂出耀眼的火光。
连续制造两起事故的飞机一个俯冲,出刺耳的尖啸,避过漫天激射的残骸,再次大幅度攀升,与另一架同样的飞机交叉而过,冲天而上。很快汇合在一起,快飞向东北方向,似乎还要追逐其他几架分头逃走的日军飞机。
对飞机颇为熟悉的刘截惊叫起来:“难道小日本真的疯了”我看清楚了,最后离开的两架飞机一模一样,都是霍克二型飞机,与轰炸我们的沃克岛型飞机和容克…努型飞机不一样。好像度更快,更为机动灵活,刚才那个突然拔高几乎倒过来飞的射击动作,沃克飞机做不出来,可飞机涂装都妾绿色,而且机翼上都有膏药旗标志,到底是怎么回事帆”
“你们说,会不会是安师弟的航空队啊?”旅长陈武突然问道。
刘裁想了想,断然摇摇头:“不会,安师弟的两个航空队几乎没有双翼飞机,而且他们的飞机涂装全都是银色的,打了几个月,两个航空大队损失颇大,第十一航空队已经返回湘西乾城休整,十二航空队如今就剩下六架大运输机和四五架正在维修的容克驱逐机,而且都飞回了保定清苑机场,只有一架侦查用的最新霍克三型双翼机留在北平南苑机场,每天都在华北上空盘旋,上次我问他,他说是参谋本部对华北、晋北等区域地形进行一次详细的核实,以便制作精度更高的作战地图。这个时候安师弟的飞机应该不会蒋战,总得留点儿火种,你们说对吧?”
作战参谋疑惑地挠了挠头:“呀,难道小日本的飞行员真的疯了?”
众将不明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理不出个头绪来,都不知道是顾问团的史蒂文斯和十二飞行大队大队长林飞这两个艺高胆大的家伙、驾驶得自东北军并伪装成日机的两架霍克改装机起偷袭。
刘截最后说道:“给安师弟和总司令部电报,就说两架日机和六架日机突然在轰炸我阵地之后交火了,其中四架日机当场被击毁。”
陈武皱起了眉头:“我怎么听得怪怪的?委员长不合责备我们说胡话吧?”
“去去去,咱们陈述的本来就是事实,就这么呈报吧!咱们看着都觉得古怪,不这么说怎么说?”
刘截摇了摇头,问副官要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到处是尖堆和大坑的前沿阵地。
上午十点五十分,密云。
空袭警报解除,将士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履行职务,数千学生和工人师傅也都在宪兵们的带领下,络绎返回校场。
安毅搀扶医学院教授林老慢慢走出防空洞,其他老师和将校们也很快出来,大家来到阳光明媚的天空下,顿感空气清新,心情舒畅,游目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