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吭声,自有我们这帮师兄弟替你求情,还有师母,她最关心你了,肯定会出面帮你挡一下,你就放心吧。咬咬牙就过去了。”康泽低声笑道。
安毅跟随康泽等人大步前行,过了下马亭就是墓道,过亭后登上石阶,山道渐徒小精巧朴实的墓庐出现眼前。
走过“慈庵。”登上数百台阶即蒋母墓穴,拜台上站满了宁沪名流和各部将领小粗粗一看,竟然不下五十人,其中一半以上安毅都非常熟悉,看到安毅的人也很礼貌恭敬地致意,没有人敢大声喧哗,也没有人在即将祭祀的时候离开所在位置来与安毅打招呼,这让安毅心里舒服了很多。上来之前。安毅才从康泽嘴里知道今天是腊月初一,是年底最后一次较大的祭祀。祭祀尚未开始众人均在肃穆等待,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拾级而上的安毅等人。
登上平坦的墓前墓台,安毅突然明白过来,师兄弟们为何要在蒋校长措辞平淡的召唤电报之后再加一份急电、让他安毅无论如何也要赶来的原因。蒋介石和宋美龄站在拜台,侧背对着安毅,但还是在俞济时的低声通报下望了过来,蒋介石看到安毅一身将军礼服前吊着只胳膊,脸上青紫未退,还贴着两块狗皮膏药,摇头微微一叹,转过身去开始焚香,宋美龄关切的目光中却露出一丝笑意,向安毅点点头,对俞济时悄悄说了几句。
俞济时领命悄然退下;很快转到安毅身边,把安毅和沈凤道引到墓台左侧方安静的边沿地带,转达师母的意思,完了上下打量安毅,轻轻托住安毅吊着的胳膊问他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安毅红着脸继续撒谎说是从飞机上掉下来伤着的,完了说了句老实话:“师兄别担心小弟大多是皮肉之伤,这手没事的,只是两根肋骨断了不得不把这只手固定起来,便于断骨愈合。”
庄重的祭祀并没有司仪主持,场面不大,过程也很简单,蒋介石失妇上香完毕,宾客们依次拜祭,文官鞠躬,武官敬礼,都没有行跪拜大礼,上香完毕再次致意,接着上前和站在墓碑左侧的蒋介石夫妇握手道别,在众多侍从官和警卫部队将校的礼貌陪同下,下山或休息等待或辞别而去。
安毅知道其中的很多人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而且辞别离去的大都是些聪明人小不是昨天拜见蒋介石之后获准特意留下就是根本不用拜见、只需露个脸让蒋介石知道他们的忠心和追随之意,就能达到来此地的目的,何况获得参加今天祭祀资格的人,不是心腹就是利益攸关者,无一不是非富即贵或者手握重兵之人。故此,安毅得以安静地详细看看墓地,俞济时和康泽等人在一旁低声向安毅介绍墓地的来由和祭祀的规次巨。
呈圆椅形的蒋母墓坐南朝北,用块石水泥嵌砌,墓码立于民国十二年,墓碑横刻“蒋母之墓”是先总理中山先生所书,上端扇形栏刻“壶范足式”四字。两旁石狮相对,左右石柱上刻蒋校长自撰的对联,上联是“祸及贤慈。当日顽梗悔已晚”下联是“愧为逆子,终身沉痛恨靡涯”小由德高望重的党国元老静江先生所书。墓前祭坪拜台正中铺嵌“凤凰翠竹”浮雕石板一方,与墓庐中林立许多石碑一样,都是当代名家谭延恺、于右任、吴敬桓等人的墨宝。
也许是蒋介石的特别安排,原本等候在墓坪上的显要都先后离开,前往下方一百六十八米的慈庵休息,宽阔的墓坪上,只剩下十余名出自黄埔的将领和蒋介石夫妇。
在蒋系宗亲师兄俞济时的引领下,安毅亦步亦趋走向香案,接过黄埔师兄侍从官递上的三炷檀香,交到吊着的左手上,走到墓碑前恭恭敬敬敬了个军礼,再把香移到右手,小心地安插在香炉里,深深鞠躬后退三步再次敬礼,放下手心怀忐忑地走向蒋介石夫妇。
身穿长袍马褂的蒋介石哼了一声,转过身仰起头大步离去,安毅傻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十几个师兄弟没有一个敢出声,用眼神或者小幅度地挥挥手悄悄向安毅打了个。招呼,跟随蒋介石下山去了。
宋美龄上前一步。关注地看着安毅,轻抚他的手,又摸摸安毅左额膏药上方再未消肿的地方:
“天哪,竟然伤成这样,你吓死我们了,安毅,从接到你出事的消息开始到你脱险之前。你的校长一直茶饭不思,爱之深也责之切啊!你可不能怪他生气。
好了,我们一起下去吧,等会儿他气消了就好了,他有很多事要和你谈谈,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估计你很长一段时间要留在校长身边工作,他可不愿让你再出去生事了,唉!你这惹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