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毅跟随胡家林和数位激动的老人身后进入镇子群心,已飞奔在前大呼小叫,高呼“胡家三叔带兵回来了。胡家三叔当上将军了。”顿时让镇子***起来,沿途家家户户随之打开院门,乡亲们看到一身戎装的胡家林恭恭敬敬地搀扶着他大伯进入街口,后面还跟着那么多牵着高头大马全副武装的将校,全都惊喜地议论起来。河边的大税村下,一个眼睛已经看不清楚的老大爷柱着拐连声叹道:俺就知道。泊头总得出个将军的,俺早说过,”
拐过街口的小龙王庙,转而向南沿着运河西岸进入西关街,远远就看到清真寺高耸的尖顶塔楼,安毅以为还要往街心走,胡家林和几个老人已经在运河边那座灰瓦砖墙的四合院门前停下,胡家林的大哥大婶早已站在门口,拉着胡家林的手激动的失声痛哭,连连抹泪,几个长者将胡家林簇拥进门,院子里顿时传出一片哭声和老太太的埋怨声。
感叹万千的安毅停下脚步举起手。身边的一群弟兄和身后的百余卫队全都停下步子,自觉地走到街边树底下靠墙站立,安毅身后的沈凤道点了点头,感慨万千地说道:“咱们在外面等一下最好不过了,让久别重逢的胡家老小互诉衷肠,品尝悲欢离合的诸般滋味。”
院子中,胡家林老父母双双把跪倒的儿子从地上搀扶起来,老眼昏花泪流满面的老母亲不停抚摸胡家林满是胡茬的脸反复叨念,连声哭问自己是不是在梦中?满脸沧桑却身板硬朗的老父亲擦去脸上的泪痕,望着苍夭不住喘气,大伯和亲友街坊们围在周边逐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一家人长吁短叹呼唤声声,追忆起胡家林突然离家的那段伤心日子,不胜唏嘘。
个身穿灰色衣裤围着蓝布围裙的苗条女子从后院冲到正堂门槛,扶着斑驳的门框,满脸惊愕,饱满的胸膛急剧起伏,透过缝隙看清了被亲人围在中间的胡家林,她忧郁的大眼睛涌出了泪水,满是烟灰的鹅蛋型脸上喜悦之色一闪而没,取而代之的是羞涩、“惶恐,她用粗糙的左手飞快梳理凌乱的头,抚摸脖子下本就扣得很好的衣领布扣,迅拉拉镶边衣襟,解下围裙。突然,她的左手停在空荡荡的右边袖子上,抬起的脚再次收回,抱着齐肘断去的半截右臂僵住了,脸上的激动和惶恐变成一片凄苍,网收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低下头捂住脸转身跑进屋内。
站立在亲人中的胡家林呆呆望着没有了人影的正堂”口,他的父亲也看到了那没有半只胳膊的女子消失前的背影,连连摇头,上前半步难过地说道:
“三儿,当年你比武打伤的祁老四没死,你逃走不久,祁老三寻至咱们在沧州的镖局,你师父为你扛下了一切,和邪老三在沧州运河东岸打了一架,你师父让了祁老三九招都没还手,祁老三自知不是对手。不得不认输,咱们也当着沧州几个同道前辈的面向他赔礼道歉,他也点小了头,收下两百大洋的汤药钱没再说啥,咱们以为这个梁子就此揭去了”谁知一年半之后,祁老三当上了奉军的教官,打听到我和你师父押镖上保定,就领着三十多个好手在沧州西面的史家庄埋伏,咱们网觉不对就遭到一顿乱枪,转眼倒下六个弟兄,你师父没下马就被枪子儿打伤了腰推和肺,当即一头栽下马晕死过去,我带着你的师兄弟们抄家伙拼命,混战中仇家把你师姐的右胳膊砍断,看到咱们不要命的打法。吓得扔下十几具尸跑了,咱们虽然杀了他十五个好手,可自己也死了八个师兄弟,镖局也就此关门了。回来没几天你师父伤重去世,临走前没骂你一句,还对我说,你是他最有悟性也最能吃苦的好徒弟。说你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要我和你娘别怨你,唉”。
胡家林的老母亲再次哭起来:“三儿,岚儿命苦啊!从小没了娘,因为你造下的孽,爹也没了,胳膊也没了,,这么些年她没怨过你一句。吊着只废胳膊整天起早贪黑地干活,还总是为你开脱,不时安慰娘说你总有一天会回来,会骑着高头大马回来岚儿有眼光啊,真给她说中了啊!三儿,打小到大你师父师姐最疼你,又为你扛下那么多的罪孽。你可不能对不起你师父和师姐啊”。
胡家林忍着泪,重重点了点头,轻轻推开老母亲大步走向正堂,胡家林的大哥大嫂想跟上去,随即被老爷子喝住了:“别进去,让三儿和他师姐好好说说话,快去招呼门口的客人”
胡家林的大哥大嫂恭敬地点头。随即小跑出院子,几斤,老人和亲友也都急忙迎出去,请安毅和弟兄们快进家门奉茶看座。
深知沧州儿四刁俗的沈凤道在安毅耳边低语了几句,安毅点点头吩咐气公一,林加东快去备些礼物,扯住与胡家林长得七分像的大哥询问高堂何在?胡家林的大哥连忙把安毅和弟兄们领到两老面前。
安毅二话没说,冲着胡家林的父母“噗通”跪下:“大爷大娘在上。孩儿安毅给两老问安了!从我国民革命军离开广州北上作战开始,胡家林大哥始终与安毅同生共死,一起把两百余弟兄的工兵连,带成了革命军模范营,再从补充团扩大成独立团,一直到现在拥有一万七千多弟兄的独立师。
胡大哥与安毅和成千上万甘苦当共的弟兄们一起,经历了北伐战争的各大战役,立下一个个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