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在万德车站简陋的站台上饱餐完毕的独立师官兵再次默默整理行装,准备登上南下的列车返回兖州大营。
参谋长路程光看了一下手表,犹豫地看了一眼挂在西边天际的夕阳,低声说焦广绪这个时候依然不见踪影,估计不会来了。胡家林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齐鲁汉子讲信义不会不来的,估计马上就要到了。顾长风则推测也许是什么事给耽误了。
几人还在闲聊,担任外围警戒任务的一团二营营长赵仲卿跑来报告:“报告师座,西北方向三公里现一队骑兵快而来,数目约在五六百,二营已展开阻击准备。”
“哈哈!定是焦广绪那孙子到平阴把败军收拢过来了,那家伙一看就是死要面子的人,没点见面礼送上他心里不舒服,而且他原先是个营长,到了咱们独立师总不能再从班长干起吧?这孙子的做派对老子肆气,不错!”顾长风抚掌大笑。
“继续保持警戒阵型,没命令不许开枪!”
安毅挥挥手支走二营长,吩咐侍卫把马牵来,胡家林和顾长风几个也纷纷走下月台,翻上马背,与安毅一起从候车室边上的道口赶往西北方向。
小镇西北的泥土路上尘烟飞扬,一马当先的焦广绪远远看到独立师的大旗,大声下令马队减,率领两位昔日的手下策马上前,距离二十米飞身下马,跑到安毅面前敬礼:“安将军,小弟没来晚吧?”
安毅对焦广绪的精湛骑术暗自赞叹,笑着指指西面山巅依旧散着余晖的落日:“不晚,太阳尚未下山,你来得正是时候……这两位英雄是?”
焦广绪连忙把自己旧部两个连长介绍给安毅和胡家林等人,两个连长恭敬中带着惶恐,直到这个时候才相信是真的投靠了夭下闻名的安毅,身后缓缓靠上的五百六十名衣衫脏破的骑兵呆呆地望着安毅等人。
寒暄片刻,大队人马穿过小镇,来到站台边上,路程光随即布命令:各部原地不动,骑兵先行牵马上车。
五百六十名满身尘土和汗水的骑兵没能喝上一口水,就在焦广绪和两位副手的吆喝声中糊里糊涂把马牵上八节敞车,人员下车关上车门后又被一阵吆喝轰上前面的三节闷罐车皮,不一会儿,十三节的火车就在汽笛声中轰隆隆向南开去,上午草草喝下碗粥就从平阴县天堂山中出、赶了五十多公里累得半死的投诚官兵们这才记起问这是开往哪里?
安毅给泰安总部去请求调车的电报,就和顾长风率领师部各科随车先行登车出口胡家林、路程光率领主力留在万德车站,继续耐心等待,南面二十二公里的泰安火车站根据第一集团军司令长官刘峙的命令,正在将一列十五节的火车调到万德,估计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即能到达。
南下的车厢里,焦广绪和两个副手喜笑颜开地与安毅等人聊天,焦广绪把自己连夜赶到阴平把被打散后躲在大山里的弟兄们带出来的经过详细汇报,安毅掏出香烟分一圈,问一旁两个精壮的骑兵连长为何不归附冯玉祥将军的西北军?两个连长齐齐摇了摇头,这个说安将军没见樊钟秀和李云龙两个将军都造反了吗?那个说连方振武将军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要离开西北军投入蒋总司令的麾下,何况我们这些西北军曾经的死对头?焦广绪补充说跟着冯焕章将军有上顿没下顿的心里慌,顿时把安毅、顾长风和身边弟兄逗得哈哈大笑。
一个小时过去,列车在泰安站徐徐停下,蒋鼎文、徐庭瑶、胡宗南等十余名将校齐聚车站,迎接安毅,站台上早已经准备好了大饼和肉粥,焦广绪在罗磊、黄智等人的陪同下,带着两名副手吩咐五百多弟兄下车用餐,填饱肚子,安毅则带着顾长风迎上蒋鼎文敬礼完,笑容可掬地致谢。
胡宗南指着满载战马的敞车和五百萎身穿直鲁军军服的投诚骑兵,好奇地问道:“看这人数和八节车厢马匹,恐怕得有一个营的骑兵吧?俘虏的还是投诚的?”
“投诚的,都是些不愿意被西北军收编的硬汉子,要是小弟错过了,这些弟兄可能就上山落草当土匪去了,碰巧看到小弟的队伍经过,他们就加入了,所部大约为五百六十人马,差不多是两个被打散的骑兵营残部聚在一起的数量”安毅春风得意地回答。
蒋鼎文连连点头,叹息道:“可见这人的好名声值钱啊!愚兄也是从济南撤下来的,麾下各部连步兵投诚的都少,更别说带着马来了,小毅,这次你可赚大了,稍加整训就是我英捕一系第一个骑兵团了。”
徐庭瑶也不无羡慕地说道:“前几夭独立师教导团南下兖州,也装了整整四节敞车的战马,还有近四千投诚老兵,加上尹继南在后方不停补充来训练有素的兵员和物资,这家伙回去后麾下能多出一个整编师来,何止一个骑兵团?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众人听了一阵大笑,七嘴八舌地赞吠安毅兵强马壮,扩充指日可待,接着就对目前的战局和济南的谈判相互交换了意见。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安毅悄悄委托蒋鼎文向校长问好,再向一群师友们致谢道别,登上火车继续南下,于次日上午七点到达兖州车站,开回了王府东面的独立师大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