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张奎所部沿着赣江向南开进,经过老南昌西面板起泡的官兵们难过地现,江段两岸居然一艘船也没有,到了东岸正在建设的沙田大码头,好不容易看到一艘至少能装三百人的机轮渡船和两艘能载百人的汽船,却因一千余名身穿同样的革命军军装、全副武装并佩戴第一军征募处官兵标识散布在码头周围严密保护,而且三艘油漆一新的机船正在大修,动机都没装上,只能失望地继续上路。
当属下来报张奎部已经尽数通过时,安毅和詹焕琪、顾长风、夏俭、杨斌几个正在老韩头的酒馆里宴请康泽和戴笠四人吃烧鹅。老南昌的灰鹅和板鸭都是远近驰名的美食,师兄弟杯盏交错,不亦乐乎,顾长风几个也一身轻松,悠然自得。尽管何应钦和李宗仁布的处罚令“只斩恶从者不究”,他们和所有弟兄们一样都还拥有军籍和军衔,但他们没有一个穿上军装,似乎也和安毅一样,把自己当成老百姓了。
酒至半酣,康泽正想说服安毅带领麾下几个大将和自己一起赶赴上海,加入临行前就谆谆叮嘱的陈果夫筹建的“中央俱乐部”,安毅却没给康泽说话的机会,再次碰一杯接着问道:
“两位师兄,有件事小弟不得不禀告一下,征募处的建设几乎全都是校长拨款的,早在一个月前,由于没有下拨军费,已经停止了招募工作,留下百余弟兄守着能装三千人的诺大营区虚度光阴。
小弟想请师兄回去禀告校长,如果取消征募处的话,小弟想把这块地买下来开旅馆处坐北朝南,面向风景秀丽的小湖,沿湖宽阔平坦的水泥路面和湖边的小花园都已建起了,确实是非常难得的风水宝地,扔在那儿可惜了!”
康泽白了安毅眼,重重放下酒杯悦地说道:“真他娘的奸商一个,连这都要算计来师弟这辈子真的不愿与我等为伍了?”
“你看你看……师兄何来这话?弟是那样的人吗?现在这样多好?师兄们从军从政,小弟经商赚钱,大家紧密联合,相得益彰,要人有人有权,过个三年两载小弟的生意做起来了要钱有钱干师兄弟干什么不行?去哪儿去找这样的美事?俗语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对吧,师兄?你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安毅语重心,满脸诚实,边上杨斌几个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气得康泽只能摇头。
戴笠倒是放得开然笑大声问道:“这么说,小毅你是打定主意了?”
“那是!业救国、商业富国一直是小弟心中的崇高理想在读黄埔前小弟就是干这行的,轻车熟路啊!”安毅端起酒瓶给大家斟满酒。
戴笠哼了一下然说道:“别一口一个为国为民了。你就不担心像今天张奎部这样地军队打过来者赤匪哪天把你给共产了?”
安毅放下酒瓶。犹豫了一。担忧地叹了口气:“戴大哥说中小弟地心事了。小弟也是为此日夜担忧啊!
这年头。有枪就是草头王。小弟如今已经没兵可带。隐患无穷。为了保住好不容易积攒下来地这点儿可怜基业。小弟实在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向朱培德前辈求来个保安团地番号。今天上午才拿到朱前辈地批准公文。正准备招收些还愿意扛枪地弟兄一起干。别地我不敢奢望。保住自己地家园还是有点儿把握地。估计一两个月之后就能办起来了。”
戴笠和康泽惊讶地对视一眼。康泽难以置信地转向安毅:“你堂堂一个少将师长。竟然会干看家护院地保安团长?”
“咦。怎么这样说?我看地可是我自己地家啊!”安毅大声申辩。顿时惹来一片哄笑。杨斌和顾长风几个再也憋不住了。
安毅一看康泽和戴笠真地生气了。连忙示意大家别笑:
“两位师兄,说真的,征募处的处置乃是当务之急,我黄埔第一军要想打胜仗、想壮大自己,就必须招收新兵,随时予以补充,仅凭现在江浙两个征募处是远远不够的,如今两广、两湖、福建、河南和安徽都在别人手里,原有广州、长沙、武汉的几个征募处如今全都没了,接下去怎么办?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不能不引起高度的重视,如果今天要不是两位师兄到这儿,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要是保留,小弟作为地主,自然义无反顾地尽力支持,要是取消,小弟真的想把这地方买下来,走了小半个中国,小弟也没见过一座过五层高的大旅馆,真想建一座自己经营,接下去老南昌工厂多了,客商也会逐步多起来,不愁不赚钱。”
“我说师弟,你能不能不说钱的事情?你这建议相当好,非常及时,可是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征募处的事,而是奉校长之命和果夫先生等人的重托,请你到上海去任职的,难道你真的不愿意继续革命了吗?难道你忘了北伐誓师大会上的誓言了吗?
我们都知道,第一军对
,校长也说上到他这个老师和统帅,下到第一军官你安毅,对不起浴血奋战、伤亡惨重的**师将士,可这不能成为你沉沦退缩的借口啊!”
康泽激动之下,终于将来意直截了当说出来。
满桌弟兄顿时沉默下来,安毅长叹一声,感慨万千:“师兄教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