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变小,满载四千余名**师残部的船队逶迤~向了西南方向,黑沉沉的湖面上,根本就无法辨认东南西北,全凭常年在骆马湖中捕鱼的乡亲们的经验,在时而顺风、时而逆风的雨夜中行驶了三个半小时,才隐隐看到模糊的湖岸。
船队中两艘大船相距四米,相向同行,安毅出暂停前进的命令被传到队伍的前后方,整个船队在距离湖岸三百余米的水面上停了下来,一块五米长的跳板迅架在两艘大船之间,尹继南、胡家林和丁志诚等人快通过一尺宽的湿滑跳板来到安毅的船舱里,倾听油灯下的安毅对着地图指指点点,布命令:
“……老丁,你率特种大队弟兄先行出,必须在两个半小时之内赶到南面十二公里的沙集,沙集距离宿迁县城不到十四公里,我估计驻兵不会过一个营,很可能就一个连,你们一定要悄悄拿下,弟兄们就指望你们了。
我们在再往下行一公里,在岔口村东面上岸,天亮之前赶到沙集与你们会合。”
“老大,你走岔口行吗?这么一来,大部分弟兄都得擦着宿迁县城边上走啊!”丁志诚惊讶地望着安毅。
安毅自信地问:“换了你是宿迁守将,你认为我敢从你鼻子下突围吗?何况这么大的雨,十米外都见不到人。”
丁志诚释然地点点头:“行!们先出了,定不会辜负老大和全体弟兄的重托!”
丁志诚快离去,出了船舱疾行两步,飞身越过四米多宽的湖面像只夜猫似的轻巧地落在前方的大船上。
船头四十来岁的?&1t;公吴兆林对这身夫震惊不已,四处看了看,快步走进船舱,正在布置任务的安毅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几句话向胡子等人交代完毕,吩咐胡子过船后把年轻的渔民清和也叫过来。
弟兄们先后离去,长相虎虎生气的渔民头领吴清和也弯腰走进低矮的船舱毅示意他坐下,弯腰转身,“咚”的一声跪在?&1t;公吴兆林面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兆林。小侄代表**师剩下地四千六百七十二个弟兄。感谢大叔和乡亲们地再造之恩!”
吴兆林吓了一大。一把抱起安毅。激动地喊道:“使不得啊使不得!使不得啊安将军……”
年轻地吴清河被眼前地情景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名震全国地安将军会给自己这些贫贱地渔民磕头虽然此刻安毅虎落平阳。但是怎么样还是个高高在上地将军啊!何况安毅地军队对老百姓秋毫无犯。抚孤济老。就像对自己亲人一样。方圆百里有口皆碑。大家把革命军第一军**师不叫**师。而是叫成“安家军”。许多老人甚至把安家军和古时候地岳家军拿来作对比以只需喊几句话。家家都愿出人来帮忙。哪里会想到什么感谢磕头这些事?
吴清河看到自己地大叔战战兢兢手忙脚乱地抱住虎目含泪地安毅。感动之下。上前抓住安毅地胳膊按他坐下:
“将军。你地军队和所有地军队都不同咱们老百姓地兵。无论为你们做什么们都愿意。小弟只恨自己是独子中老小指望着小弟过日子。否则小弟定会追随将军。鞍前马后效劳……嗨!不说了。你们这一路可让人揪心啊!”
安毅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清和哥情深义重。乡亲们恩深似海。为了帮我们逃命。六十多名乡亲被敌机炸死炸伤。却仍然无怨无悔地把我们几千人送到这儿。我安毅只要留下条命。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别看如今军阀得势,卷土重来,他们的日子长不了,多则一年少则半载,我们革命军定会打回来的!
兆林叔、清和哥,这次我们实在是拖累乡亲们了,临别前没什么谢仪,只能留下点钱以表心意……别推辞!清和哥,你坐着别动,兆林叔,你先听小侄把话说完,咱们这一去非常艰险,说白了就是亡命之徒,身上实在不宜带着钱财和太重的东西,所以就把三千多块大洋留下来,那几袋钱在清和哥的船舱里,不收的话,我们四千多弟兄心里不好受啊!”
“这这……这……”
纯朴憨厚的兆林叔嘴皮只会哆嗦。
“不行!这么做咱们就不仗义了,咱们沙湾村和周边十里八乡的人,祖祖辈辈都没干过这样的事。”
吴清河激动得额头青筋突起,刚要站起就被安毅拉住。
安毅感激地说道:“清和哥,别这样,这不是买卖而是自家人的感情,明白吗?有件事我得托付给你,我们**师一万多弟兄从西面的姚集一路杀出重围,打下县城立刻从沙湾水路撤退,在这两天的激战中,大约有一千六百名弟兄失散了,其中半数是方圆百里的新兵,估计是找不到我们躲了起来,要是哪天这些兄弟扛不住军阀的压迫组织起来,求清和哥给他们递个话,就说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安毅的弟兄,无论今后他们走到哪里干什么,只要我安毅活着,就还是
弟兄,安毅师所有人都是他们的弟兄!”
“将军……”
吴兆林和吴清河忍不住齐声呼唤,通过一天一夜与官兵们相处,他们知道那些离开安家军的人说白了就是逃兵,可安毅把离开部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