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动,弯月如钩。
兴奋不已的安毅回到营地,看到弟兄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有些意外,特别是把五十匹驮马连同马背上的鸦片烟土统统送出去的一连几十个弟兄,个个神情萎靡,心疼得就像被人割肉似的,觉得辛辛苦苦弄回来的东西一下就被人拿走很窝囊。
秋风萧瑟,安毅坐在挂上一盏马灯的大树下感觉有点凉,点燃支烟对小桌旁的尹继南叹道:
“今天这事是咱们工兵营成立以来碰到的第二件倒霉事,上一次是在岳阳东郊,辛辛苦苦俘虏那么多人抢回那么多好马,结果除了几匹受伤的马什么也没得到。这一回好不容弄回价值三十万的货物五十匹上等驮马,还没捂热又给人拿走了,难怪弟兄们想不开。”
“别说弟兄们,连我也想不开。弟兄们没日没夜来到这荒郊野岭,气都没喘平接着干两座桥,好不容易看到主力连排的弟兄们弄回点实惠的,转眼就没了,能不窝囊吗?这士气可成问题啊,弄不好下次还这样。”
胡子没等尹继南答话也起了牢骚。
尹继南想了想说道:“明早开个会吧,给各连排长说说,让他们回去好好做做弟兄们的工作。不过,今天副师长留下的二十匹战马得尽快分下去,也好让各连排弟兄心里好受些,思想工作也好做些。”
安毅放下茶杯:“这马可不能顺便分下去,现在的战马金贵着呢,放在别的年代那就是一台台奔驰和悍马啊……这个、这个一时你们不明白,哈哈!我说细点儿,打个比方说,把咱们工兵营比作欧耀庭先生的公司,咱们三个是公司的三个老板,下面各连排就是‘泰昌’‘鸿昌’‘恒昌’那些商行,各连排长就是商行的掌柜,咱们三个老板的马相当于欧先生的那辆法国雪铁龙轿车,干着干着咱们财了,就想给下面的掌柜弟兄也配上一辆轿车,下面的掌柜弟兄绝对高兴死了,这年头有辆破卡车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何况有轿车?对吧?这些掌柜得到老板奖励的一辆轿车心情会怎么样?可要是连掌柜弟兄手下的大师傅也得到一辆,掌柜的还有那么稀罕吗?哈哈!”
“我有点明白大哥的意思了,说得在理。”
尹继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许多友军的营团长都难弄到一匹好马,咱们是时时留意次次争取,加上运气一直不错才积攒下几十匹马,其中真正可以上战场的不到二十匹,的确来之不易啊!这次新增的二十匹战马,看来是要好好平衡一下才行。
”
胡子笑道:“怎么平衡我都没意见。就是不能委屈我手下地警通排和机炮排。这两个排近百弟兄配几匹战马可不是用来摆威风地。而是用来拼命、用来赚钱地。对吧?”
三人哈哈一笑。安毅转念一想示意两人靠近一阵嘀咕。尹继南和胡子听得频频点头。很快召集各连排长过来开会。
尹继南把刚才地最高会议精神一说。二十几个连排长欢声一片。精神大振。立刻回去召集各自手下弟兄。
一堆堆熊熊篝火很快燃起。三连一个排地弟兄扛着工具、材料来到大树下。转眼间为三个老大建起一张三米长一米宽地木板长桌。并飞快锯下三段大木头当作高凳子搬来。二十几个火头军忙着弄夜宵。“模范营”获得授旗以来地第一次全体官兵表彰大会。就在湘赣交界地区地荒山野岭跨马溪畔隆重召开。
大树下。安毅、胡家林、尹继南巍然正座。居中地安毅脑袋上地白纱布不见了。愈合伤口上地缝合线也让小郎中小心拿掉。虽然脑袋后面地头被剪掉一块像被狗啃掉似地。但从前面看还是相当地威风。在安毅右边就坐地胡子默默吸烟。那张满是短胡茬地冷漠黑脸一如既往。只有左边地尹继南风纪严明、挺胸拔背。保持着黄埔军人一丝不芶勤勉清正地本色形象。
四堆篝火周围是盘腿而坐地四个整齐方队。一个个弟兄看到三个老大一脸地严肃都不敢造次。五百余人聚精会神鸦雀无声。
营参谋兼教导员尹继南主持会议,郑重宣布“模范营第一届表彰大会”开始,先有请安营长表重要讲话。
安毅一改平时的粗俗作风,回顾了“模范营”从广州东郊竹溪口到今天凌晨为止的艰难历程,歌了全体新老弟兄们的出色表现和为国家民族勇往直前的高尚情操,用一个个鲜活的事例、一个个优秀典型加以说明,听得新老弟兄们心潮起伏,漏*点澎湃,想起数月来走过的每一段原来是那么不容易,要不是几个老大今天集中开大会总结出来,恐怕自己还是过得稀里糊涂昏昏浩浩,哪里想得到自己为党国、为天下劳苦大众做了这么多值得骄傲的事情。
接下来尹继南宣布获奖集体和个人名单:工兵二连因创造性的桥梁施工获得本月的“先进连队”流动锦旗,并获得一千元现洋奖励,二连三名主官各奖励战马一匹;工兵三连因善于总结经验,出色完成本月各项任务,获得五百元现洋奖励,增配战马三匹归三连自行调配;战斗一连在历次执行任务中军纪严明,责任心强,获
元现洋奖励,增配三匹战马归一连自行调配;营部警T|排训练刻苦军事过硬,在昨日至今日的战斗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