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这一刻,就像凝固了一样,紧张异常。冷营长这会儿才明白,好个牙签,原来是在等大鱼上钩啊。邓鸣鹤这次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头正在喝水的野猪。
野猪终于喝完了水,抬起头来摆了摆头上的水,又伸出一只前腿,放进河水里试了试,大概觉得还有些凉,就缩回了前蹄,转身准备离开。
“呯”的一声枪响,就在野猪回头的那一刹那,月松开枪了,野猪脑门中枪,哼都哼哼,就趴在地上了,一副死得其所的样子,安详又宁静。
月松从灌木丛中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兄弟已摆头,说:“还愣着干啥,去,收拾收拾,咱给兄弟们烤肉吃!”
“是!”邓鸣鹤第一个喊着冲出去了,喜子和兔子也迫不及待地冲过去了。
“行啊,牙签,你这是老饿肚子饿出来的伎俩吧,哈哈。”冷营长笑呵呵地说着朝月松这边走过来。
“骚狐狸,信不信,老子饿极了,连你这只狐狸都烤着吃了,也顾不得骚啦,哈哈!”月松把狙击步枪往肩上一抗,边走出灌木丛,边跟狐狸斗着嘴。
冷营长走到野猪跟前一看,说:“好家伙,足足有两百多斤吧,够咱这支联合纵队饱餐一顿啊。”
邓鸣鹤围着野猪转了两圈,皱着眉头说:“队长,恁大个儿,咋弄啊?”喜子和兔子也都望着月松,等着月松下命令。
“笨蛋,没吃个肉,还没看见猪跑?”月松踹了野猪一脚,说,“鸣鹤,你背上那大刀就只会砍鬼子?你以为老子把你叫来是搞啥的,就是看中了你背上那大刀呢。”
“哦,明白了。”邓鸣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手从背上取下了大刀,提在手中。
“明白个蛋,照我说,先把猪抬到河里,洗洗,再放在大石头上,把皮剥了,然后大卸几块,弄回去,烤!哈哈!”月松边说边从上衣兜里掏出了哈德门,抽出一支,又掏出美国打火机,点上,坐在石头上悠闲去了。
邓鸣鹤听了队长的安排,就和喜子、兔子忙着把野猪往河里抬,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冷营长走到月松身边,挨着月松坐下,一伸手,说:“光顾着自己抽呢,来!”
“去去去,哈德门没有,日本烟还可以。”说着掏出兜里的缴获的日本香烟,递了一支给冷营长。
“小气,正好,日本烟我还没抽过呢。”冷营长接过烟,放进嘴里,说“火呢?来,点上!”
月松慢慢从身上掏出了半盒洋火,递到冷营长手中,说:“自己点,这个,送给你了,礼尚往来,要不,还真说咱新四军不懂礼数了。”
“呵呵呵,你这小子啊,以前不这样啊,我算是看出来了,新四军能培养人啊,越养越精,粘上毛,猴都没你精!”冷营长自己点上烟,边抽着边涮月松。
“你懂个球啊,这叫勤俭持家,细水长流,传统美德懂不懂?懒得跟你费唾沫。”月松一扭头,乐呵呵地欣赏着三个小伙子在河里忙着剥猪皮。
邓鸣鹤他们三个,忙活了近半个小时,才把野猪弄好了,一人捞着一大块猪肉,可还是拿不完。邓鸣鹤冲着队长喊了声:“队长,还有个猪头,拿不了啊。”
“这还用问?这儿谁说了算?”月松大声问道。
“这个……”邓鸣鹤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哎,自觉点好不,怎么当属下的,去啊,猪头捞猪头,正合适,哈哈哈!”月松用脚点了一下冷营长的屁股,哈哈笑着说。
“懒得理你!”冷营长一甩头,把冲锋枪往身上一背,就去捞猪头去了。
五个人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了队伍。彪子和李副官老远就看见队长他们回来了,见个个肩上都背着大块的肉,忙带着几个兄弟迎上来了。
“队长,真有你的啊,等吧鬼子打跑了,我跟着你就在这山里打猎得了。”彪子对月松说。
跟着过来的几个兄弟接下了猪肉,正准备往前走。月松说:“站住,还往哪儿捞啊,就在这儿,你你你,你们几个去找些柴禾来,邓鸣鹤负责,生他四堆火,烤肉!”
“牙签,你疯了,这里随时都会有鬼子的巡逻队来,还生四堆火,你怕鬼子找不到咱们?”冷营长敏感地说。其他兄弟也都不解地望着月松。
“让你们生火,你们就生火,让你们生几堆,你们就生几堆,怎么?我说了不算?”月松点上一支烟,边抽着边往前走。
冷营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副官看着冷营长,彪子也看着冷营长,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月松忽然转身,看了大伙儿一眼,大声说:“猪头们,跟鬼子干,就不能按常理出牌,懂不?生火!”
冷营长一听,对着兄弟们说:“生火吧,照罗队长吩咐的生四堆,那小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着呢。”说完跟着月松走了。
月松抽着烟,悠闲地走到上午睡觉的那地儿,又开始睡觉了。
冷营长走到月松身边,用脚点了点月松的腿,说:“哎,又睡呢?小日子过得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