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黯然,
人最是矛盾善变,一面要百善孝为先,讲究以孝立身,一面又踏入社会,在滚滚红尘中追逐名利,最终迷失,只是,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单纯的去做一件事情,也许可以从始而终,只是茫茫人海中,有几人能够真的如此,
就如同董卓,即便是他恶了天下,在面对着董母的时候,也几近是每言必听,每言必应,可是这样一个孝子,真正能够陪在董母身边的时间能有几何,而且尤为主要的是,董卓这样做,真的就是董母所希望的吗,很明显,答案是否定的,
有着后世的经历,董卓很清楚老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正如曾有人言:常回家看看,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道尽了父母对子女的期念,道尽了父母内心中最为重要的期许,他们不求子女成龙成凤,不求子女高官富贵,也不求子女寄送回來的一张张钱币,他们需要的,只是子女健健康康,能够有时间常回家看看,
当然,生活在汉时这样一个年代,为人子女者多是与父母居住在一起的,就像董卓,董母的府邸与董卓的府邸只有一门之隔,可是两年多的时间里,董卓迈入董母府邸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不是他不愿过來,一者是他沒有时间,位居相国,他身在长安的日子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处理着各地递上來的政务,再者,已经成了家的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家中,
这不能算是一个理由,可是如今,就是这么一个不算是理由的理由,成为了董卓真正的理由,而天下间如同董卓一样的人,数之不尽,
“娘……”手臂轻微缩回,董卓用双臂轻轻的将董母揽住,脸庞抵在董母脸颊上,轻轻摩挲,
董母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时间沒有与儿子亲昵过了:“好了我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
“娘,你的眼睛是怎么了,二弟人呢,他怎么沒有告诉过我,”片刻,董卓再又想到了之前的问題,又出声问了起來,
“无碍,就是看东西看不清楚了,”伸手在董卓手臂上拍了几下,董母很是看得开的爽然笑了,对她來说,能够听见儿子的声音,能够摸到儿子在身边,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活了一大把年纪,她早已过了那种对什么事情都苛责要求的心绪,简单就好,简单就是幸福,
随即,不待董卓再次开口,董母就接着说道:“这件事情你别怪叔颖,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呢,老三他不比你有本事,不过到底是你的亲弟,你回來前,他人去了老家临洮,我董家世居那里,如今我儿虽然发迹了,这根却不能丢,我让他回去建造祠堂去了,如今也去了有小半年了,仲颖,待祖祠建成后,你记得带上我董氏宗族之人回去祭祖,”
董母的声音很淡,可是其中的坚持却让董卓惊叹,宗祠这种东西,每一个传承的家族都会建有,更甚者在寻常百姓之间,宗祠都是比较常见而且十分重要的存在,董家以前也有宗祠,董母所言的,是因为如今董卓的身份已然非同一般,宗祠的规格自然也要提升一筹,董旻这次返回临洮,为的就是这个原因,
“好,娘,我们不说二弟了,娘,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得搬回我那里了,现在你眼睛不便,儿子不放心你在这里住着,”仿佛是哄小孩一样,对董母的话,董卓满口答应了下來,沒有丝毫的不愿,
董母听了嘴角微翘,心中也满是喜悦,董卓一直在外,她已经很久沒有见过儿子了,自然不愿立即分开,点点头答应了下來,
两人这边说着话,沒过多久,离去的许褚匆匆返了回來,身边跟着的,正是董卓急吼吼要找的李当之,
“主公、老夫人,”李当之近前,对着董卓、董母两人拜了拜,
“李当之,你速速上前,看看我母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若是你能治好我母亲的眼疾,我为你亲向洛阳天子请旨,敕封你为当世药王,”见了李当之,董卓大喜忙上前将其拉起,转头看了一眼董母后,对着李当之大肆许诺道,
“主公谬赞了,当之愧不敢受,某受尽主公大恩,正该为主公排忧解难,老夫人眼疾之事,当之自然会竭尽全力,”李当之惊了一惊,旋即很快冷静下來,药王的称呼虽好,却实非是他心中所追求的,是以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就已经清醒过來,
董卓沒有再说什么,而是动作小心的将董母松开,李当之见了几步上前,对着董母拜了一下后才伸手搭在董母的手腕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边上,董卓看着李当之的动作,只觉得心中沒底,倒不是他对其的医术心有怀疑,董母的病在眼上,搭脉能够搭出來,
旁边,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声响传出,小心的盯着董卓几人处,
“嗯,”不经意间,李当之的眉头高高皱了起來,眼角一跳,搭在董母手腕处的手指不由抽搐了一下,动作很快很突然,不只是董卓,院子中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这个,倒是李当之那皱起的眉头,让董卓见了心中一跳,
“怎么样,”不久,见李当之将手臂收回,董卓忙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