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陶继天不组织群众到门口来迎接还可以说他只是傲慢而已,但是现在他已经在村委大楼见到了陈平,却没有尽到一点作为村干部的觉悟,上来就谈工作,连杯茶都不给陈平上,这就是完完全全对政府领导的蔑视了。
当然,虽说陶继天是省人大委员,是享受厅级待遇的人大代表,按照级别来算,是可以不用理会只是镇长的陈平的。但是级别有时候并不是这么算的,要知道陶继天的人大委员只是一个虚职,手里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权力,他实际上也就只是个村干部,还是要受到陈平的管辖的。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大家见面以后,都还是要互相的礼让三分的,像原来高山在位的时候,他和华西村就是这样做的,但是今天,这个陶继天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居然敢这样怠慢一个堂堂镇长!..]
就在张铁雄这样想着的时候,陈平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一般,对陶继天说道:“陶书记是这样的,昨天锦湖村、缪家村、中街村和沈家村四个村子的村委主任到镇政府向我反映华西村随意侵占他们村子土地的事情,我特意来走访调查一下。”
陈平这种随意的话让张铁雄心里升起了一些敬佩,因为张铁雄明白,这个时候如果换成了自己,自己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更别说仍然像陈平那样还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了。
其实早在陈平来华士镇赴任的时候,面对在华士镇几乎一手遮天的高山的刁难,仍然能不动声色,张铁雄就明白陈平是一个很有韧性的人,而在官场上,这种人一般都是最能成就大事的人。正因为如此,张铁雄才决定抛弃高山,重新站队到陈平那边去的。
不过张铁雄并不知道,实际上陈平早就明白陶继天肯定是得到了江阴市长袁林伟的授意,故意要来给自己难堪的。那么既然已经看明白了,这个陶继天只不过是袁林伟放出来对自己乱吼乱叫的一条狗而已,难不成自己还要对着狗再一声声的叫回去不成吗?相信这样的选择题,是每一个人都会做的。
这边张铁雄敬佩着陈平,而在另一边,陈平和陶继天的对话仍在继续。
“原来有这种事情吗?”陶继天惊讶的说,“陈镇长,我们华西村可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按照党和政府的章程和政策在做事情的,绝没有干出任何不合规矩的事情来呀!这一点陈镇长您可一定要明察!”
陈平看了陶继天一眼说:“可是他们说的言之凿凿,而且我在来的路上也看过的,华西村的建设用地的确超过了当初的规划很多……”
陈平的话还没有说完,陶继天便当即拍案而起的对陈平说道:“陈镇长,你作为我们华士镇的镇长,我们华西村的父母官,我希望您能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我们华西村的确是超出了许多建设规划,但那都是经过江阴市委市政府同意了的,我请陈镇长以后调查清楚了再说话。”
陶继天这句话说的已经是相当不客气了,但是陈平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仍然是笑嘻嘻的对陶继天说道:“陶书记用不着这么激动嘛,既然是经过了江阴市委市政府批准同意了的,那就是没有违规,既然华西人没有违规,自然清者自清,何必这么激动呢?”
“好了,陶书记,我还有话说,陶书记先坐下来好吗?”
陈平如是说着,然后拉着陶继天坐了下来,而陶继天似乎也并没有想到身为镇长的陈平居然会这么好说话,所以一时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随着陈平的动作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陶书记,我知道华西村和周边村子的矛盾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我也知道这些村干部到我们镇里来,无非就是看着华西村发展壮大,自己看着心里不平衡,所以才无理取闹罢了。”陈平说。
陶继天看了陈平一眼说:“既然陈镇长知道那些人是无理取闹,那为什么还因为这件事来走访华西村?”
“清官难断家务事,华西村和周边村子的矛盾已经严重制约了华西村乃至整个华士镇的发展,所以,”陈平接着说,“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想和陶书记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能让华西村带着周边的村子一起发展,创造共同富裕的新华士镇。”
“这是不可能的!”陶继天斩钉截铁的说,“我们华西村人经过三十年辛辛苦苦的奋斗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他们整天好吃懒做,凭什么无偿的享有我们的劳动成果?我们华西村人又不是他们的爹又不是他们的娘!”
陈平笑笑说:“陶书记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华西村为了发展,都占了他们的那么多土地了,现在付出一点,又有什么?”
陶继天怒视着陈平道:“陈镇长,我希望你能明白,拓展华西村的建筑用地是基于江阴市委市政府的规划,并不是我们华西村私自进行的,我们华西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党的关怀政策下进行的,所以陈镇长,这个绝不是理由!”
“陶书记,真的一点都不能商量吗?”陈平问。
“一点都不能,”陶继天咄咄逼人的说,“陈镇长如果对我们华西村的建筑规划或者是其他的方面有任何的疑问的话,都可以去江阴市委市政府那里找到答案,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