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看着阎婆惜一双美眸再也沒有了原來的光彩心里不禁又是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悲痛滋味不过此时的宋江已经顾不得那般多连忙从阎婆惜怀里取出那份染头鲜血一样被戳烂的书信出來用他那颤抖的双手胡乱地扯了个粉碎揣进怀里却要往后院伙房里烧可是刚刚开门走下楼來却与阎婆装了个满怀
那婆子早些时候就被阎婆惜借口想吃点心支出去了方才进來院來看着院里一片碎瓦又听他两口儿吵架倒也不在意自己往后面伙房里去可是只听得女儿叫一声“黑三郎杀人啦”那阎婆听着不太对劲慌慌忙忙奔上楼來却正好被出门的宋江撞了满怀
阎婆问道:“你两口儿闹什么呢吵得这般凶叫街坊左右听见被人笑话”
宋江愣愣地看着阎婆说道:“你女儿忒无礼被我杀了”
婆子一听笑道:“这是说的什么气话押司休要取笑老身”
宋江道:“你不信时去房里一看便知我真个杀了”
婆子摇头道:“我不信”推开房门看时只见血泊里挺着尸首那婆子顿时老眼一昏叫起苦來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宋江站在那阎婆身后说道:“我是老实人不会畏罪潜逃随你要怎地”
婆子听了当下强忍住悲痛老泪纵横地说道:“想必也是我这闺女的不是押司这般的好人定然不会不错杀只是老身无人养赡今后这日子……可如何是好啊……”说着便涕泣起來
宋江唉叹了一声说道:“既然你都如此说了也就不用忧心我颇有些家财只教你丰衣足食便是好好供着你快活半世”
阎婆抹抹眼泪颤抖着声音说道:“若是这般倒也好了深谢押司不尽可是……眼下我女儿死在床上这后事又怎地处置”
宋江拧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个也倒是容易;我去陈三郎家买一具棺材与你仟作行人入殓时自我分付他來我再取十两银子与你打点祭奠之物都去买了來灵堂便设在这里” 说着宋江从怀里取了十两银子來连带着一些零碎都一并给了阎婆
那婆子接过來收了谢道:“押司最好趁天黑时讨具棺材盛了邻舍街坊都看不见”
宋江听了点头道:“这般也好你取纸笔來我写个字据你拿去取來”
阎婆道:“字据只怕也不济事须是押司自去取陈三郎才肯早早差人送來”
宋江想也沒有多想便接了她的口道:“也说得是”两个人就此下了楼來那婆子去房里拿了锁钥出门前把门锁了这阎婆死了女儿虽然有些悲痛却也沒有过多的为难依旧如平常一般自然宋江瞧着心里不觉间涌上一股惭愧來但事已如此又怎生奈何宋江重重地叹了口气与阎婆两个往那陈三郎的铺子去
此时天色尚早太阳的余温依旧烤着大地县衙门大开着门口懒懒散散坐着几个斜跨朴刀当差的人
那婆子约莫到了那县衙前侧猛然将宋江一把扭住扯开喉咙嘶喊叫道:“快抓杀人贼快抓杀人贼啊”
阎婆这突然翻脸的嘶喊吓得宋江慌做一团连忙掩住那婆子的口低声喝道:“不要叫”可是那婆子豁了命地挣扎宋江哪里掩得住口
县衙前面几个做公的闻声拢过來看时认得是宋江便劝道:“婆子闭上你那鸟嘴押司不是这般的人有事好好说便是了”
阎婆见众官差在侧胆子愈发大了只是他们一个个难以置信的模样让阎婆不禁心里急做一团口不择言地说道:“他真是凶手快抓住他押到县衙里去”
却不想宋江平日里为人最好上下差役都爱敬他满县城人沒一个说他的好因此做公的都不肯下手拿他更不信这婆子说
可是宋江却兀自心慌了且不说这些官差不來抓他就是被阎婆这般扯着眼看着动静大了往來行人左右邻里都围拢过來那时候在想走也只怕走不脱了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刺配他地倒是小事家里老父却叫他如何放心的下
就在宋江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地解救之时突然一个身影闪入眼前
还不等宋江看清楚那身影已经一把扯了那婆子的手腕只微微地反关节一扭那婆子死死扯着宋江衣裳的手便就此松开接着那婆子还不及叫喊出口那汉子轻轻一推阎婆便噔噔噔连退数步翻身倒在地上
“大哥快走”
宋江定睛一瞧这人正是史进
原來史进被宋江一顿好打夺门离开心里想着阎婆惜那贱人当真是条狡猾的狐狸一面又恨自己说不清楚一时气头上來猛地一顿脚不觉间踏断了一截楼梯史进怔怔地看着那断裂的楼梯心里倏然想到了一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此番下狠手不信这天下就有解不开的结史进打定主意打不出了门來便要去寻那贱人口中的张文远提他來与那贱人当面对峙不怕她耍赖
可是史进气愤愤地拐出宋江所在的这条街巷來这才倏然想起那狐狸虽然说了奸夫是谁可是却不肯说出地方來史进顿住脚步便想起雷横來他当初和宋江离开郓城县时曾写过一封书信请他來帮忙料理此事当下却正好寻他便可去抓那奸夫也好多个认证來验自己的清白史进扯开脚步便往衙门里去正要史进问时却恰好遇上雷横出來两人就此见着雷横连忙请了史进到县衙侧旁的茶店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