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听了雷横将这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心里叹了一声,感慨雷横这遭逢的不平,却也为雷横能够來到华阴县而倍感欢喜,
这话头说过之后,史进便连忙差小厮们备了一桌酒席,因为天色渐渐放亮,便又请出吴用和武松,并诸位在华阴县的将领前來陪酒,大家按主客宾依次坐了,相互拜了之后,便吃了一轮酒,雷横也似武松一般都自然而然地关心地问起当下华阴县的状况,史进大致地将情况说了,最后讲到那破阵的地方时,道:“昨夜还正为此担忧呢,眼看着时迁出了事,若是再不破阵,等到他们秘密将时迁押送上京,那可就遭了,”
“这就叫天意,”吴用笑道:“今日雷都头來了,那谢家军的五行阵,必破无疑,”
“那五行阵被你们说得神乎其神,我倒也忍不住此刻便想去闯上一闯,”雷横鼓舞兴奋地说道,
“我们且莫要急,都头先在这里歇着吃酒,先容我和朱武往前线去瞅瞅,午时之后,兄弟们再逶迤而來,也不算迟,”吴用说罢,最后敬了杯酒,便和朱武一同离席带了一队人马往前线去了,
史进又陪朱武吃了一圈酒,说起朱仝私放雷横的事情來,
雷横说道:“我连累得朱兄被刺配沧州棋海邵,实在是寝食难安,若是史大哥有法子救一救,当真雷横是做牛做马都感激不尽,”说着雷离席便要拜倒,
史进赶紧上前來扶住,说道:“雷兄这是作甚,大家都是兄弟,就算你现在不说,我方才也惦记在心里了,只是眼下华阴大战在即,实在分不开身,不过你放心,我现在便差两个精干的喽啰前去沧州棋海邵去走一遭,花些银子打通牢里的关节,定然让朱仝兄弟在那里毫发无损,等一两日这边的战事平定了,我便带些人马将他救出來,”
“好,”雷横心里的一块石头随着史进当庭安排了人手带了重金前去,终于落在了心里,心情欢畅当下便和众人又饮了一轮,
而此刻,史进这一杯又一杯的酒喝下去,不禁感慨起來,道:“郓城县里,当真是藏龙卧虎,托塔天王晁大哥、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美髯公朱仝还有你插翅虎雷横和及时雨宋公明哥哥,各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终究不是池中之物,现在都离了郓城县,驰骋于天下,”说道这里,史进的思绪又落在了宋江的身上,
“雷兄,你那边可有宋江哥哥的消息,”
“宋江哥哥那件案子过了把半个月,风声也小了,我在回來时,闲的无事曾汪宋太公庄上走过一遭,宋太公取出了宋大哥寄回來的信件与我看过,他虽然路途也有些险出,却好在眼下安好,容我与史进大哥细细说來,”雷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开始为史进将宋江那一夜逃离宋家庄之后的事情,
话说宋江那日与武松在那酒店相别了,所幸所在的这清风山离青州不远,只隔得百里來路,宋江看着武松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了身影这才回过身來,扯开步子朝着清风山的方向去,
且说这清风寨是在青州三岔路口,地名清风镇,这三岔路上通三处恶山,因此,特设这清风寨在这清风镇上,那里也有三五千人家,却离这清风山只有一站多路,宋江独自一个,背着些包裹,迤逦來到清风镇上,便借问花知寨住处,
那镇上人答道:“这清风寨衙门在镇市中间,南边有个小寨,是文官刘知寨住宅;北边那个小寨正是武官花知寨住宅,却不知道,客观问得是哪个,”
宋江听罢,答道:“正是那武官花知寨,”说罢谢了那人,便投北寨而來,走了不过多时,便到得门口,宋江见有几个把门军汉,问了宋江的姓名,入去通报,过不得多时,只见寨里快步走出那个少年的军官來,拖住宋江,喝叫军汉接了包里、朴刀、腰刀,恭恭敬敬地赶紧扶到正厅上,便请宋江当中交椅上坐了,二话不说,纳头便拜了四拜,起身道:“自从当年别了兄长之后,屈指一数又过了五六年矣,常常念想,听得兄长杀了一个女子,官司行文书各处追捕,小弟听得,如坐针毡,连连写了十数封书,去贵庄问信,不知曾到也不,今日天赐,幸得哥哥到此,相见一面,大慰平生,”说罢又拜,
宋江扶住道:“贤弟,休要这般只顾讲礼,先请坐了,你我兄弟好好告诉,”
花荣喏了,便斜坐了迎着宋江,
宋江把杀阎婆惜一事和投奔柴大官人并孔太公庄上遇见武松、清风山上被捉遇燕顺等事,细细地都说了一遍,而这一切都跳过了所有有关史进的话头不提,花荣听罢,连连叹道:“兄长如此多难,今日幸得仁兄到此,且住数年,等风声下去了,我们却再做打算,”
宋江谢了,说道:“若非兄弟宋清寄书來孔太公庄上时,在下也特地要來贤弟这里走一遭,”
花荣便请宋江去后堂里坐,唤出浑家崔氏來拜伯伯,拜罢,花荣又叫妹子出來拜了哥哥,便请宋江更换衣裳鞋袜,香汤沐浴,在后堂安排筵席洗尘,当日筵宴上,宋江把救了刘知寨恭人的事,备细对花荣说了一遍,
花荣听罢,皱了双眉,说道:“兄长,沒來由你救那妇人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