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石坚、田瀚等人也都跟着这样做,这些军官在不需耍轮值的时候,还会到各咋。避寒点去帮忙,或者是监督赈济物资的分配,或者是和眷属一起直接动手,为前来避寒的贫困人家搬运炭火、煮食物。石坚的那咋。五大三粗的媳妇更是几乎天天呆在城北的那座为贫民特设的救助站点里头照顾里面的病人。
河西的底层百姓何曾经历过这种事情?官兵不压迫他们,不鞭打他们。不搞横征暴敛,反而在他们最寒冷最饥饿的时候给他们饭吃,给他们炉火烤,甚至尽其所能地给他们治病,尽管饭只是勉强填饱肚子的粗粮。尽管炉火也只是网好能够抵御寒风,尽管治病的手段只是在有限药物下尽人事,但天策军官兵的这种关怀,已经是他们在以前任何时候都不敢想象的。
在岭西老兵们的带动下,一些外来的商人和本地家境较为殷实的人家也都加入了救助贫困者的行列,河西的僧侣们见到这些事情更不好意思再呆在寺中念经,连“应该蛮横”的军官都在干佛祖的事情了“应该慈悲”的和尚如果再不做点小云…斤动怕不得被人骂死。因此能击出来帮忙的都专出来”州有的寺庙都开放了成为凉州贫苦人的避寒之地。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天策元年到来之前的冬天其实很冷,但凉州城内的人心却很暖和。
过去的这咋。冬天还是有人熬不住死去,但是没有人怨及张迈,大家都觉得他和他所带领的天策军尽力了。
天策军体孤恤弱的事情,张迈带头扫雪的事情,石拔出城伐薪的事情。近期郭氏夫人在寺庙中看视重病贫民的事情,“一个个真实的故事都让凉州的民众打心里觉得:进入凉兰地区的这支军队,真的和以前所有的统治者都不同!
范质对天策军本来是很抵触的,一直将他们当做是一帮来自西北的“乱臣”最多也只是一群不服中央管束的藩镇,但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他也被感动了。哪怕是在中原,范质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啊李从河即位以后一项最被人诓歌的“仁政”也不过是减免了一项本来就不应该征收的苛捐杂税而已,至于说朝中军中的领袖人物及其家眷深入民间。为民众扫雪伐薪、送饭治病,这样的事情更是不可能生。
除了感动之外,范质又看出了一些别的迹象,他在经过的市井中竖起耳朵,现他所听到的任何关于天策军的评价都是正面的,和尚们自然是大赞王爷大有菩萨心肠,商人们也很满意天策军能够搞好河西的治安、维护好丝绸之路,平民们欣喜凉州的局面能够走向稳定,至于那些得到赈济、帮忙与救治的贫民则更无不感激涕零。
就是这一点一滴的事情汇聚起来的印象。让有强烈儒家理念的范质感到天策政权拥有无限的前途,他想起了范延光对天策军有可能成为“西北大患比于契丹”的评价。当时尽管范延光列举了种种理由范质还是觉得将天策军比之契丹太过了,可是现在范质却改变了这种想法,他在笔记中偷偷写道:“如此仁政,乃文景、贞观施之于西凉也。此周文之伟业,契丹诸胡何能望其项背!”
但他写下之后,心里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不是怕这份笔记被天策军搜到,而是他内心深处涌出了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恐慌,思虑再三之后,他终于将这几页笔记烧掉了。
当范质在偷偷写着他的私人笔记的时候,张迈并不知道。
范质被凉州城内在前一个。冬天所生的事情所感动,张迈也不知道。
甚至就是范质这咋,人,张迈也没什么印象。
然而张迈与他领导下啊的天策军所种的善种,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显现出其软性力量来了。
鼓励商贾以争取获利、保护平民以维持境内之稳定、赈济最贫苦阶级以维持天策政权的仁心,这三件事情乃是唐军东进以来一直在做的事情,在疏勒时如此,在龟兹时如此,在高昌时如此,在甘州时如此,在凉州时也如此。到目前为止天策军都还没有一个明晰的帮助西北全民脱困的计因为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但每一个冬天却都在赈济最贫困的人群以尽量保证领地内贫民不至于冻死饿死。
在疏勒的时候,张迈和杨定国等这样做是出于不忍,可等他们走到高昌,在接触到骨咄、伽以及沙瓜麾下兵将的作风以后,像杨易、薛复等人心中便已隐隐觉察到这些仁义之举表面上看只是有资于内政。实际上对于维系军队的作风、保持军队的战斗力也有着巨大的帮助,甚至对调节高层的人际关系也有着难以想象的潜在影响力。
抚贫恤弱的事情,天策军的许多人都在做,但能从中看到这几点的却寥寥无几,至于对此有切身体会的,还不到一只手的数量。
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当杨易在家族利益与天策军整体利益上有所徘徊动摇时,他脑中每每会闪现起岭西老兵还有他们的眷属一起赈恤贫民的场景,而他自己,也曾以中郎将之尊而在高昌为一户贫民扛柴火,本来为高昌大胜而洋洋自得的七千牧骑。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全部没掉了骄气。每一次和这些贫民的近距离接触,也都在提醒着杨易:“你也曾经是和他们差不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