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与张迈在城外决战的时候。郑济正在城内与个僧必联以,这个僧人是焉者金光寺长老显德的大弟子胜严。金光明寺在西域佛教界与经义方面只是领袖之一,但在财富上却是屈一指。
在唐代,寺院在国家社会经济生活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因为寺庙不事生产而收入稳定,入多出少,长年积累下来便拥有大量的多余财富,此外寺庙之间有着比民间其它机构更频密而且稳定的联系,有了这两个条件,一些大寺庙就干起投资、放债等经济活动,慢慢地由偶然而成系统,起着类似金融机构的作用。历史教科书中写到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一交子出现于宋朝,但实际上交子的前驱在唐朝已经出现,而起明与应用者就是寺庙。
金光门寺虽然地处焉者,但通过派出僧侣外出挂单以及进行各种佛事活动之便,跟安西、河西各地寺庙保持着紧密的往来,其经济触手已经遍及沙州、瓜州、龟兹、高昌等地,对于焉者更是渗入到了方方面面,从田产到渔猎到牧业到,只有锻冶一项无法染指。
从龟兹到焉者一带有着丰富煤铁资源,但铁器锻造在中古时期无论哪一个国家都控制得较为严密,金光寺对此一直有野心,趁着焉者陷入改朝换代的大变,金光寺便希望能够在这一块领域有所拓展。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所扶持的人物卢明德虽然执掌了焉者的民政,但对于铁矿开采以及锻冶却也无法触及,卢明德几次向张迈提起时,张迈总是批复“搁置”两字。在连续碰了几次壁以后,显德便知此事须得另谋出路了。恰巧就在这时,郑济到了。
敦煌的《安西唐军长征变文》高声歌颂除了张迈之外,就是杨易、石拔等一般武将,文官系统李脑偶尔会露脸,郑渭的形象却十分单薄,但在金光寺僧侣眼中,杨易石拔等都不过是一介武夫,相较之下他们更加看重郑渭,认为这位安西的“宰相”才是真正的“第二大权势者”所以郑济一出现在焉者马上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几乎就在郑济进城的当天晚上,显德就派了弟子胜严带了厚礼去拜访郑济,第二日郑济提出要代表唐裔商人赈济焉者因战乱而陷入贫困的饥民时,金光寺亦马上慷慨解囊借出了一千石谷物,又出了一千石谷物,合成两千石,算是双方的一次联名慈善行动。
这次行动过后,两家的交往便空前亲密了起来,所谈论的话题也由一开始的寒暄逐渐深入,终于到了表露目的的阶段了。
“你们想要进入锻造业?”郑济有些诧异:“僧人锻铁,只怕”,有些不伦吧。”
“我们并非以金光寺的名义直接锻铁啊。”胜严道:“我们可以雇人来做。我们只是提供资财,而后铁坊有了盈利我们从中收取利润,如今西域困顿已久,要想普度众生,就必须的资财无量啊。铁器一项,伽运作的太差劲,若由我们来合作,不出三年形势必能大为改观。”
郑济沉思良久。才道:“铁器一项,各国素来十分敏感,天下聚财生息的门路甚多,为什么一定要进入这一项呢?”
胜严大笑道:“天下聚财生息的门路虽多,但有什么比得上盐铁二项?我们也知道此事不易,但如果事情容易,那就不用找郑二公子了。”
郑济道:“话是如此,但铁器涉及到国力之强弱,大都扩府对此限制极严,不瞒大师,即便是我在疏勒时也没法插手,所以这件事情我也是有心无力了。”
胜严却依然没有消极、失望的神色。而是满怀信心地说道:“天下间的事情,不会完全没有可能的。本来世人谁也想不到张大都护能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连克龟兹、焉者二镇,但如今他不也办到了么?只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张大都护要守护好这片花花江山,也总得与已经帮过他大忙、且将来会继续帮他忙的国家梁柱合作啊。”
郑济道:“大师这两句话,话中有话,郑家人可有些听不大懂了。”
胜严笑道:“张大都护横扫诸胡的气概、混一安西的雄心,放眼西域无第二人能及,尤其难得者是他上马铁血,下马慈悲,上战场能够金刚怒目狮子吼,入城市却又随心顺民安黎民,深合我佛出世入世之真谛。正因此佛门中人对他老早就很关注了。我今天来,背后可不止是金光寺而已,在我背后是我佛在西域的无上慈悲。张大都护攻克龟兹风山产大家的意料,但到了焉者纹里就是各方面助力的结果巾二公子虽然在商界但消息灵通,对焉者军政大局想必也知之甚深。二公子可想想骨咄之乱,是谁出的力量?何正刚献城,又是谁在推动?安西军入城后焉者迅稳定,六千子弟兵也都向张大都护效忠,这背后是否也有菩萨的保佑呢?这三件只是大者,至于小事一时就难以尽言了。”
胜严说的这几件事郑济知道有些是与佛教有关,但也有些他没想到会与佛教有关,这时胜严点破了之后。他才暗叹焉者的局面牵涉之深还远在他意料之外。
胜严又道:“如今张大都护与伽的对决,关键不在战场之上,而在战场之外。张大都护与伽都是西域之雄,两虎相斗,胜负难分,但谁能得到我佛的庇结,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便势必无往不利。其实张大都护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