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望着沈鹏跟随马三保离开书房的背影回想起他方才口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理直气壮之处不禁咬牙狠狠骂道:“在一个世人皆讲究信用的世界毫无信用的人只会为世俗所不容在一个信用丧失以赖帐为荣的世界欠债的都他娘成了大爷”
荆鲲耳闻朱权这般毫沒來由不知所谓的一通牢骚怒骂不禁愕然眼见朱权在书桌后落座这才沉声问道:“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化解沈鹏之事”
朱权闻言略一沉吟后答道:“曹国公李景隆这小子在交游广阔想必知晓朱老三在应天城中的手下是以何人为主本王想让他出面”
荆鲲闻言微笑道:“以老朽愚见燕王目下和殿下交好不如请他出面为上”
朱权闻言不禁抚掌称善道:“老师此法大妙朱老三手握军权在外只怕朱老四早已心有不甘甚是眼热本王目下和他可谓患难与共的哼哈二将若不请他出面倒显得本王见外了”想到得意之处面庞之上忍不住流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午后时分紫禁城御书房中
“启奏陛下燕王宁王两位殿下现在殿外候旨”御书房总管薛京低头躬身禀道却不敢去看那端坐书桌后翻阅奏折的身影
身穿五爪龙袍的朱元璋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淡淡言道:“宣他二人进來说话”
片刻之后注视着朱棣朱权二人一前一后的來到身前朱元璋的脑海中蓦然回想昨夜锦衣卫指挥使蒋贤的密奏:蓝玉军中昔日的许多年轻将校居然有数人心甘情愿的拜其为义父这也是他今日召朱权二人來御书房相见的原因蓝玉那般桀骜不驯的性子让他内心极为震怒自昨夜就已然打定了主意朱棣朱权二人手握军权就藩北方已然是势在必行
待朱权二人在锦墩上落座后朱元璋目光扫视二人一眼后沉声问道:“权儿若是朕命你率军镇守大宁须得多少兵马”
朱权陡然闻得此言心中虽则情不自禁的一喜却是大出意料之外仓促间皱眉沉吟难以作答
朱棣心中大喜强自按捺下面上却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样子
“十五万大军够否”朱元璋端起茶杯來浅酌一口后问道
朱权回想昔日所见大宁的城市规模以及百姓人口不禁面露苦笑的说道:“太多”
朱元璋闻言不禁面露微笑施施然将茶盅放下后问道:“世人不是常说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么你却为何反嫌兵力过多”
朱权轻轻叹了口气后沉声说道:“世人皆说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可惜引用这句话的又有几人有韩信的将帅之才以儿臣所见目下北元已然覆灭卫拉特阿苏特等部族正自忙于在草原上厮杀争夺地盘暂时无力南下侵犯我大明边疆辽东兀良哈三族自归顺朝廷后倒也颇为恭顺实无必要在大宁驻扎过多军队”嘴里说着话心里却是暗自忖道:人贵自知以我看來目下大明有资格说什么韩信用兵这句话的将帅之才除了朱老爷子宋国公颖国公蓝玉沐英这寥寥数人外其他人尚还欠些火候他虽一心盼望早日就藩手握军权心中却还明白随军征战和亲身统帅期间天差地远不可同日而语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不要说指挥军队作战就是开拔前行一百里安营扎寨其间难度都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朱元璋闻言不禁颔首面露微笑早年历经征战的他内心中自然明白动则引用兵书上大道理的人往往都是纸上谈兵之辈所幸朱权自跟随冯胜远征辽东跟随蓝玉捕鱼儿海大捷后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沉稳并非夸夸其谈之辈想到这里转头看了看朱棣淡淡问道:“棣儿朕打算让你就藩北平
朱棣闻言忙站起身來面露惶恐之色的道:“儿臣谢父皇栽培只恐年轻识浅有负所托”
朱元璋闻言摆了摆手断然说道:“为父一生可谓阅人无数自问倒还有识人之明你且说说就藩北平之后有何为难之处”
朱棣深知自己纵然就藩北平他日也不过是大哥朱标的臣子而已自然不会傻到主动去张口要兵引起父皇猜忌略一沉吟后注视着自己的父亲沉声说道:“既然我大明他日迁都北平乃是势在必行这修筑城墙之事须得及早动手才行以儿臣所见北平须得修筑成这应天一般固若金汤”
朱元璋闻言不禁颔首应天城墙乃是自他在此登基建立大明朝后便即动工修筑历时二十载直到前年这才完工工程可谓浩大持久为他日迁都北平巩固大明在北方的疆域这修筑城墙之事自然须得未雨绸缪交待朱棣去办
北平乃是昔日元朝大都所在在北方诸省的象征意义可谓举足轻重朱棣自父亲朱元璋说出让朱权就藩大宁之后已然十拿九稳的判断出了北平这个绝不容有失之地则必然乃是自己就藩之处心思急转下早就想好了必须要将修筑城墙这个不但关乎大明他日都城安危更关乎自己安危且必然耗费钱粮人力无数的事情郑重提出
朱权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骂朱棣老奸巨猾暗自忖道:朱老四恁的狡猾这北平城墙修筑得金城汤池一般自然有利于抵御鞑子侵犯却也有利于日后抵挡那些要拿你开刀的人
注视着朱权二人躬身倒退着离开的身影朱元璋伸手将來自蒋贤的密奏拿起來扫了一眼后随手朝桌上一掷
朱棣的那点花花肠子朱元璋是洞若观火这个小子自小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