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虎此时已然酣醉醉眼朦胧中所见到的元军士卒仿佛都是杀死自己大哥的仇人自然难以压抑心中的悲愤伤痛给常家兄弟强行按到费了好大劲儿这才取了他腰侧的战刀站起身來后已然泪流满面继续痛骂元军士卒
纳哈楚虽则率军投降毕竟身为主帅眼见自己的士卒受辱心中本已不悦再见蓝玉收刀之后也不约束自己的部下忍不住恼怒朝蓝玉缓缓说道:“久闻蓝玉将军治军严谨如今倒叫纳哈楚开了眼界”
蓝玉闻言冷冷说道:“骂是骂不死人的我这弟兄曾亲眼见到自己的大哥给你们蒙古人砍得身首异处你们蒙古人能搞屠城咱们就不能骂两句了么太尉大人若是能对蓝某如何带兵指教一二今日我等怕也不能在此会面了“说罢也不理会元军将帅转身入帐
纳哈楚观童等人听他如此说不禁默然
朱权眼见王二虎面上滚滚而落的泪花听得他的痛骂回想起元军偷袭蓝玉大军之夜王大虎惨死的情形心中忖道:让他骂骂也能出口恶气
秦卓峰突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会看着他的”
朱权听师傅这般说放下心來转身入帐
众人回到帐中继续饮酒耳中听得帐外王二虎的咆哮想起此事來气氛已然和方才大不一样
元军自纳哈楚以下虽则已然决定投降明军毕竟也是粗犷的行伍之辈眼见这宁王蓝玉带了百把号人呆在己方十余万大军营中竟还如此张狂不由得不忿一个劲儿的劝酒既然沙场上丢了场子若是能在酒桌上找回來倒也能一出郁闷之气
朱权又灌下半碗马奶酒眼前的蓝玉和纳哈楚似乎都出现了“分身”摇了摇脑袋心中强自想道:好哇想把咱们都灌醉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喔不是陪君子这些家伙野蛮粗俗岂堪君子是舍命陪鞑子
蓝玉常家兄弟都是极为好胜之辈如何肯在这酒字上输给了这些自己生平的死敌大呼小叫着痛饮
常茂喝到兴头上伸手扯开衣襟伸手摸索着毛茸茸的胸膛暴喝道:“这么半碗半碗的喝娘们儿似的咱们來赌酒一对一连喝三碗谁输了谁就是娘们儿说罢转过头來对马三保喝道:“把这些翻译成鸟话说给他们听”
马三保闻言苦笑忖道:要是照实翻译过去不打架才怪想到这里省略了“鸟话”二字说成了蒙古话
纳哈楚本是生性稳重之人但今日决定归顺明朝之后肩头扛了十來年的重担似乎瞬息间消失不见喝了几碗酒后心中难过伤感惭愧之情交相冲击脑中也是不太清醒一心只想在酒桌上战胜这些狡猾可恶但又不得不佩服的汉人连连向朱权蓝玉敬酒
帅帐外的空地上王二虎此时已然被秦卓峰点了穴道双腿麻木不堪难以站起只得坐在地上将酒朝口中猛灌喝了两口后酒囊已然见底嘶吼道:“拿酒來”话音刚一落一袋满满的马奶酒掷到手边也不多问抓起來继续痛饮怒骂
徐瑛蹩了秀眉转头对师傅秦卓峰嗔道:“师傅你怎的还给他喝酒”耳闻帅帐中朱权和蓝玉几人的吵闹忍不住担心
秦卓峰转头看了看她微笑道:“你这丫头二虎心中伤痛难抑又不能去杀这些昔日的敌人难道还不能喝酒怒骂么非要生生憋死自己”耳中听得朱权在帐中的吼叫心中自然明白徐瑛的担心所在失笑道:“这兔崽子多灌两杯黄汤有什么可担心的”笑了笑接道:“兔崽子这一点倒是深合我的脾气从來不肯认输服气打仗咱们不能认输喝酒凭啥认输
徐瑛听师傅如此说面上一红沒好气的嗔道:“只叫别人喝那你老人家自己又不喝”原來秦卓峰平日里酒不离身今日在这辽东元军投降之际竟是滴酒不沾让徐瑛也不禁奇怪
秦卓峰瞧了瞧帅帐上闪现的人影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王二虎目中一丝痛苦与仇恨的光芒一闪而逝缓缓说道:“为师怕喝了酒之后想起我那些昔日死在鞑子手中的义军兄弟也和二虎一般难以控制自己去帐中把这些个鞑子将军元帅一巴掌一个都杀了”
此时帅帐中纳哈楚手下的一个万夫长已然喝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常茂哈哈大笑手指地上的醉鬼污言秽语一阵乱骂骂完了转过头來拎起倒在椅子上醉得一塌糊涂的马三保來要他翻译给纳哈楚等人听原來方才朱权和蓝玉等喝得兴起后由常家兄弟牢牢抱住捏住鼻子的给马三保灌了几碗酒下去把他也弄得人事不省哪里还能充当翻译
纳哈楚昔日在大都为官颇受中原文化影响自然能够听懂常茂的怒骂心中强忍怒气沒有说出來以免节外生枝
蓝玉酒意冲脑心中迷迷糊糊的忖道:打仗讲究个擒贼先擒王喝酒也是这般待我将纳哈楚这个蛮酋灌得爬下了看你们还能自称什么木华黎的子孙自夸什么英雄好汉说罢走到桌边斟满三碗酒一口气接连喝下后已是有点脚步踉跄伸手推开想來扶他的外甥常升一双红通通的双眼恶狼般瞪视纳哈楚暴喝道:“是汉子的就再喝三碗否则就承认你们蒙古人全是熊包”
纳哈楚虽是率军投降但毕竟是身居高位手握重兵多年的三军主帅论军职尚远在蓝玉之上耳闻他如此嚣张的当着一众部下侮辱自己也是暗暗动怒强自按耐后以汉话冷冷说道:“蓝将军已然不胜酒力还是早些回营帐安歇吧”
喝醉之人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