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那下军警混合的巡逻队,我和胖子继续往里走,按说这地方我们哥俩也不是头一回來了,应该算是轻车熟路了,可是,我们哥俩越往里走,越感到心惊,因为,整个军事禁区,连同公路沿线,都已经被临时管制了,这在雅克什这个县级市,可是极为罕见的,
好在过了第一道的军警联合执勤巡逻队的那一关,再往里面走,尽管不断碰上面色严肃、步履匆匆的军人和警察,但也沒有人再盘问我和胖子,于是,我们俩就大摇大摆地直奔小孤山上的给水站而去,
到了小孤山脚下,我和胖子再次觉出了气氛的异常,因为,就见外围是一圈身着多功能服、配枪的警察,里面则是另一圈荷枪实弹的现役军人,将小孤山的入山口围得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走到外围处,我和胖子也学乖了,也不和那些面无表情的军警们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拨拉卓凡二的电话,让他下來接我们,不一会儿,卓凡二连跑带颠地下來了,穿过人墙,将我们俩领了进去,而后也无暇多说,拽着我们俩就往山上跑,
“慢点,慢点,咋地了这是,我鞋都他妈跑丢了,操,”被卓凡二拽着跑得脚不沾地,我是上气不接下气,又不想调动体内的不化骨真气,遂有些不满地朝他抱怨道,
“操,你们可别磨叽了,这山上都火上房了,市委四大班子的领导全來了,你们俩就别拿搪(东北方言:摆谱、端架子)了,石局现在火得愣的,逮谁骂谁,我都快被骂熟了,呵呵”卓凡二看我和胖子,顺嘴诉了诉苦,可脚底下是丝毫沒有减慢速度,其内心的焦急之状,由此可见一斑,
见一向不太拿什么当回事儿的卓凡二如此的失态,焦虑急迫之情溢于言表,我和胖子已经隐隐预感动到了失态的严重性远超出我们的预期,便也不再多说话,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到了给水站附近,就见一群衣着考究、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们正挤在一间临时搭起的帐篷里面,石局在帐篷门口,正敞着怀儿,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
卓凡二指了指帐篷里的那些衣着不菲的中年人们,悄声告诉我和胖子,那些人里面有市委书记、市长、分管公安的副市长、政法委书记、市委秘书长……都是手握实权的主儿,叫我们俩一会儿千万别乱说话,
我和胖子扫了一眼那些衣冠楚楚、却看着像个个心怀鬼胎的“人民公仆”们,打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意思是到时候再说吧,
卓凡二多少有点儿不放心地看了我和胖子一眼,欲言又止,但到了也沒有说出什么來,
到了距离帐篷几步之遥的距离,我们终于听清了石局在说什么,合着还与我和胖子我们哥俩有关系,
“我再解释一遍,这起案子,绝不是你们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简单,是,我之所以让杨小凯和汪一飞他们來,并不是像宝泉书记说的那样,是在搞当年义和团啥神打的封建迷信那一套,这完全是两码事儿嘛,我刚才已经强调过了,这起案件,其背后一定有邪教组织的背景,让他们参与其中,起码他们熟悉这里面的一些规律,可以开阔我们的侦查思路……”石局语气急促,似乎在为让我们來案发现场进行着某种解释或争取,
“老石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神九都上天了,嫦娥都搬迁了,你怎么还会相信那些所谓的奇门遁甲的伪科学呢,你的党性原则还要不要了,我看你这样下去,很危险嘛,呵呵”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从帐篷里面传來,语气阴阳怪气,还不是发出一两声自以为得意的冷笑声,
“是啊,老石,你再慎重地考虑一下,这样做,传出去,会造成极为不好的政治影响的,我们不仅要破案,还要顾及舆论舆情啊,”又是一个相对混厚一些的声音传入我们的耳朵,
“对嘛,对嘛,还是宝泉书记考虑的全面,一语中的……”那个相对浑厚的声音话音未落地,帐篷里就想起了一片附和、谄媚的声音,并七嘴八舌地表示着自己的赞同之意,
“我操,听了半天,这是说咱哥俩呢,咋地,还和义和团扯上了关系,沒说我们和红灯照还搞过破鞋啊,呵呵”胖子听了几耳朵,已经明白了帐篷里争论的大概情况,无非就是那些市委、市政府的大员们在得知石局要请两个年轻的神棍來帮助查看现场后,认为石局这么做是在大搞封建迷信那一套,遂纷纷义正词严地声讨石局,以彰显自己的英明睿智与唯物主义价值观,
胖子和我平时最烦这些台上道貌岸然、背地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们,一听明白了这些,胖子那火爆脾气,根本压不住火,当时在帐篷外面就粗脖大嗓地喊了一句,
胖子这一嗓子喊出來,帐篷里当时就安静了,石局一回头,看见我和胖子,嘴角用力抿了一下,似乎是在努力压制内心的不快与愤懑,调整了一下气息,看向我们俩,尽量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來了,进來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我和胖子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好卷石局的面子,只得压着气,进了帐篷里面,
帐篷里面,靠近取暖用的气炉附近,挤着七八个保养得很好、举手投足带有明显的颐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