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进来了,那个在旁边一直安慰着揪头发的小伙子的另一个青年踢了他脚一下,那个一直念叨“神秘的诅咒显灵了”的小伙子才停住,但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在飞快的瞟了我们一下之后,立即埋下头,陷入沉默之中。
看着那哥俩的衣着,我就猜到他们应该是旅行团聘请的导游陶日根和阿都沁。抽空一问沈涵,果不其然,揪头发的那个就是三生有幸第一个看到死尸的陶日根,劝他的是另一个导游阿都沁。
进了沈涵的房间以后,林菲儿帮着沈涵劝解那些平日里没事儿时叽叽喳喳、遇到事儿了哭哭啼啼的小护士,而我和胖子则很有兴趣地挤坐在陶日根、阿都沁跟前儿,准备和这哥俩好好唠唠。
胖子掏出盒呼伦贝尔烟,分给陶日根、阿都沁一人一根,然后我们四个就开始吞云吐雾,气得沈涵一个劲儿地拿眼角瞪我们。
大夫十之**都有洁癖,我和胖子懒得和她理论,索性装作看不见。
一根烟吸完,胖子又给那借着抽烟压惊的哥俩一人续了一根,然后看似随意地说道:“兄弟,你这玩意儿哪儿整的,挺好看啊,卖我呗。”
胖子说的玩意儿指的是阿都沁脖子上戴的一个像是用黄色玛瑙雕的佛像,其实我们俩明知道那是个护身符,但胖子成心要套陶日根的话,故意装傻充愣。
“诶,你咋瞎说咧,这是在巴林喇嘛庙开过光的护身符,不是玩意儿。”陶日根对胖子的满嘴胡吣(qin,四声)有些不满,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佛像。
“呵呵,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是瞎戴着玩儿呢。对了,你是不是信教啊,要不戴着这玩意儿……嗨,对不起,护身符,挺大的,你不嫌坠得慌啊。”胖子似乎这这个做工粗糙的护身符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但我心知肚明,这厮是玩儿迂回包抄的把戏呢。
陶日根看起来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这可怜的孩子看来是被那两具跟浇汁儿鱼的尸体吓完了:“这可不能卖,得亏有它保佑我,要不然我的魂儿就该被他们勾去了。唉,都怪你不信那个诅咒,才会碰上这倒霉的事儿。”
这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旦遇上了不顺心的倒霉事儿,总喜欢将由此产生的负面情绪迁怒到与自己亲近的人身上,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总是肯原谅自己、却喜欢苛求别人的劣根性使然。
陶日根就是如此,他碰上尸体干阿都沁吊事儿啊,可他偏偏埋怨起了阿都沁,但阿都沁只是憨憨地一笑,并不反驳陶日根。
“嘁,都啥年月了,你们还信诅咒那套封建迷信,你们可太逗了哈,哎呦喂,真开眼呐。”胖子一看陶日根属于那种有点怨天尤人、小心眼的脾气秉性,知道这种人好面子,特别忌讳别人在大庭广众让他丢脸跌份儿,所以故意大声嘲笑他。
听了胖子充满揶揄、调侃的话语,几个刚才还哭天抹泪、就跟被坏小子玩儿甩了还顺带偷走iPhone 5一样的女护士居然破涕而笑,还看猴儿似的看着陶日根,这心大的,我都有些无语了。
一看胖子当着这么多女孩子笑话自己,陶日根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说话的语调也急促了起来,看来是自尊心受伤流血了,五个创可贴都捂不住伤口了:“我不是迷信,就是有诅咒,要不我们嘎查咋会接二连三的死牛死羊,还失踪了一个小孩,到现在也没破案。”
陶日根因为情绪激动,话说得比较快,但我和胖子一句没落的全听清楚了,非但全听清楚了,我们俩还张着大嘴愣在那儿,装起了兵马俑。
看着我和胖子跟个呆头鹅似的听他讲,自感挽回了几分颜面的陶日根有些得意地看着我俩:“去,你俩才是胆子小的像个地鼠子,我还没说是啥诅咒,就把你俩吓尿裤子了,哈哈”
胖子一声大吼:“你丫别磨叽,赶紧往下说,到底是啥诅咒?”
胖子这一嗓子整出来不要紧,把屋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这长得跟布袋和尚似的、笑得跟曾志伟似的。色的跟陈冠希似的胖子为什么突然神经大条,路见不平一声吼,什么意思啊?
我一看胖子一着急要现出黑社会有志青年的原形,赶紧打圆场:“啊,不是,我这哥们上学时是练美声的,净整啥胸腔共鸣、腹腔共鸣、盆腔炎…..啥的,说话底气足,有时候跟他唠嗑我都得戴上耳麦,要不就跟榴弹炮点射似的,受不了哇。”
胖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装出戴玉强的浑厚嗓音:“啊,我习惯用丹田之气发声,你们别介意啊。”
陶日根被胖子这么一吓唬,又开始萎靡,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了。倒是阿都沁为了缓解这多少有些尴尬的气氛,讲起了在他们嘎查流传了很久的一个神秘的诅咒。
据阿都沁讲,他们亦日呼德嘎查的老人们曾说过,远古的时候,在嘎查附近的草原下,有一座地下宫殿,里面有一个被天神镇压在此的魔鬼。天神曾告诫世人,绝对不能破坏这片草场,如果谁破坏了草场,地下的魔鬼就会冲出来咬死所有的人和牲畜,并将人畜的皮剥下来蒙他的马鞍。
要说这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