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等王旁醒来的时候张载已经出门了,问过杨班头才知道:张载县令去了亲自设立了学舍,他每个月都会抽三天时间去学舍讲学。王旁便拉着何里钵去学舍转转,走近学舍里面学生郎朗读书声。
王旁转身就走,何里钵奇怪,这王旁怎么还没到学舍就走。他哪知道王旁已经听出是学生在读《老子》。这四书五经八股文,王旁听起来就头大。幸好百家讲坛之类的他到是看过,也就仗着他年岁小胆子大,但凡说错了什么,别人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街上转转正是每逢五号,十号的集日,县城里难得的热闹,摆摊的挑担的都赶着上这集市。王旁转了一圈集市又与何里钵再街上找了个酒馆。
从汴京出发一路到此,二人净是吃些各种面食新鲜,可日子久了,再好吃的东西也吃顶了,更何况张载府每日都是清汤寡水,二人早就对酒肉有些口馋,便借着今日张载不在府上出来打打牙祭。
酒馆里面人倒是挺多,又赶集市之日,单独座位的桌子早就坐满。到还有一章桌子有两个空位,小二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招呼他们两个坐下。
两人边吃边聊,王旁便将陆慎言来信所说之事告诉了何里钵,何里钵吞下一大块烤羊肉,用酒顺了顺,这才说道:“这段日子看这丹州土地多是黄绵土,黑垆土为主,这样厚而松软置地,最盛果子(苹果)我看你不如带点回去。”
王旁摆摆手:“这蔬果是小贩集市贩卖的东西,我想师父未必是让我着眼于此。”他见何里钵不语,又解释到:“你看啊,现在果子已经熟了,从此地到汴京远送过去最快一天可行约二三十里路,山路颠簸不说,就现在这都熟了的果子,如果出发再赶上雨雪霜冻,到了京城一路不少时日。再说京城附近除了有莱州专供的,也似乎不缺果品。”
何里钵说道:“在我们辽国燕云十六州北方的契丹人,每到果子成熟期之后便将水果渍以饧蜜。这么一说到还真有点想家”他叹口气。“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王旁拍拍他的肩,“大哥也出来几年了,不如回去看看。”
何里钵等着眼说道:“那怎么行,你这还没立稳。”他本来嗓门就大,这下又稍稍提高了点音调,引得跟他们拼桌那两人看了他们一眼。
王旁何里钵到没注意,他自嘲的一笑,又对何里钵说劝到:“小弟还要磨练些日子,人家说三十而立,到我三十还得十几年呢。”他说的也并非虚言,古人虽说心性十四成,但二十才是弱冠之年,自己这头上还没束发戴冠,想做大事也,就连仁宗皇上想提拔他都要考虑考虑。
再看何里钵已经二十出头,还没个着落,况且心中还惦记着族里的事,他笑着说道:“你看连那小陆将胭脂虎娶回来,大哥都二十过了,也该给小弟寻个嫂嫂”
何里钵大大咧咧的一边往肚子里塞着荤腥,一边说道:“你莫拿小陆说事,你方十六七,妾室都有了。”这倒是那壶不开提哪壶,平时何里钵没这么大意,今日这点酒喝得急,想说什么脱口而出。
搭桌吃饭的那两人一笑,二人倒是热情,一个搭话:“十六七可不算小的,那邻国西夏毅宗李谅祚才十二三啊。都杀了皇后了再娶了。”
王旁见二人衣着打扮,便是买卖过路之人,便冲他们笑笑又让小二多添壶酒来,请他们喝酒聊天。二人欣然接受,客气了两句王旁问道:“二位口音像晋州之地,来这丹州是做些什么生意?”
二人说道是要去那延州途径此地,却对做什么生意含含糊糊,只说是小生意,他们越是这么说,王旁倒觉得奇怪,延州是西陲重地,更不是一般小贩常去的地方。
他跟何里钵对视了一下,何里钵便扯开话题问起他们知道西夏毅宗的事。那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坊间传闻,但说这西夏毅宗李谅祚,刚刚十三四岁,就杀妻子没藏氏,立梁氏为后。
梁氏?王旁听到此名心中一震,放下酒杯问道,这梁氏何许人,其中一个说道:“我也是听说啊,这梁氏竟知道西夏宰相没藏讹庞谋反,于是就告诉毅宗了。毅宗咔嚓了原配没藏氏,就娶了这女子”
他说到咔嚓的时候,比划这刀片落下的手势。王旁听闻此言头皮发炸,他本听到梁氏两字才起疑心,再听到这女子能知道宰相谋反,这不是月下还是谁?
何里钵以前隐约听到过月下随着母姓梁姓之事,见王旁面色发白,便猜出了几分,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二人同时肯定的说“就前几日,大概中秋之前几日”。
何里钵便又问起可知梁氏年岁相貌。其中一个垂涎欲滴的说道:“这梁氏长得俊俏,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似乎十七八岁大大么毅宗几岁呢。听说汉人之女啊。”
王旁心中又气又急,难不成这月下报仇心切竟然结盟西夏?这可不是小事情,况且,即使想报仇也不用嫁给一个十三四岁的西夏皇上啊。他强压住心头气火和烦躁,可酒已经喝不下去了。
强忍了会见那二人也没什么其他信息,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府衙就走,何里钵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