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浩目光中的阴骘一闪而过,甚至戚康坐在他正对面都沒來得及看清楚。
可此时,仇海邦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站出來说句话了,就这么任凭倪俊胡闹下去,即便是刘宇浩赢了,仇海邦的面子也须不好看。
当着别人的面直接拿别人身边的女人做赌注,你真以为是旧社会沒有王法了么。
哪有这么咄咄逼人的。
更何况,仇海邦压根就沒想到过刘宇浩会赢。
一口气说出九个色子的点数,而且一个都不能错,就算青帮中最擅长赌骰盅的弟子恐怕也不敢妄夸海口。
冲动是魔鬼呀。
“倪俊,刘先生跟你开玩笑罢了,别不知进退。”
从兄弟又变回先生,仇海邦倒是机灵的紧。
奈子苍白的俏脸看得人心儿都化了,可她却一直倔强的紧咬着粉唇,硬是一声不吭。
刘宇浩淡淡一笑,脸色变得复又温煦无比,抓住奈子的小手拍了拍,笑道:“我从來沒让我的人吃过亏。”
“我是他的人。”
奈子心头一颤,惊愕中兼有几分意外的喜悦,轻轻“嗯”了一声,便又急忙垂下头去,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刘宇浩。
雪白小手蔻丹鲜艳,绵绵软软,被刘宇浩捏在手中,好似当年父亲那么温暖,奈子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赌一个亿吧,我过年给孩子的压岁钱也沒有这么少的。”
刘宇浩冷漠的扫了倪俊一眼。
瞧见什么叫牛掰了吧。
人家开口随便就是一个亿,而你倪公子赌十万便觉得了不得了。
两相比较之下,倪俊简直成了整日里只知道拱泥巴的蚯蚓,却又痴心妄想有一天和天上的真龙一较高低。
我了个去的。
你倒是先洗干净了自己浑身泥腥臭再出门呀。
赌一个亿。
倪俊顿时瞠目结舌,过了半晌才回过神來,口舌有些结巴:“刘,刘先生,一,一个亿是不是太多了,别,别开玩笑了。”
“谁他妈有工夫跟你开玩笑。”
藤轶倒是不客气,撇着嘴很是鄙夷的骂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來唰唰就写了一行数字,最后才递到刘宇浩面前签字盖章。
支票簿上左端有一个显著的标识,在场的人都认识。
仇海邦倒吸了一口凉气。
戚康眼角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但只是稍微舔了下嘴角,马上装作什么都沒看到,那神情仿佛是要告诉倪俊,“你小子自己惹的祸自己搞定,找我沒用。”
倪俊眼睛早就直了,在那坐着犯傻呢。
支票簿上的标识他也认识,瑞士银行不记名本票,最低限额从一千万美金开始,上不封顶。
妈妈咪啊。
连随身带的保镖都能轻巧的拿出这么一本支票來,要是刘宇浩本人出手,还不知道拿出什么吓死人的东西呢。
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倪俊现在额头上就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
沒错,他的确是宝龙拍卖公司的小开,可那也只不过是一种身份而已,说起钱,他真沒几个蹦子儿,但凡花销超过五十万港币还要跟自己父亲解释半天呢。
现在让他赌一个亿,那不是要他的老命么。
倪俊知道,就算今天自己父亲在场,也未必就能轻轻松松的拿出一个亿的现金來,更别说是他只是个靠父荫吃饭的公子哥儿。
“刘,刘先生”
倪俊刚要开口搪塞,可马上又紧紧是把嘴闭上,只因刘宇浩虎眸猛地睁开,如同闪电一般,莫可逼视。
仇海邦现在更不可能开口,他刚才也听到了,刘宇浩对那女子说,他的人从未吃过亏。
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做出的承诺。
青帮弟子讲求“一诺千金重”,男人说出的话必须是一口唾沫一个坑,砸在地上都是要见真章的。
赌船现在已经到了公海,莫说整船的人都是刘宇浩的雇佣,单是门口站着的那个铁塔般的男人怕都不好惹。
要知道,这艘赌船持有澳门赌牌。
而根据澳门法规,持牌的赌场是可以拥有枪支的,仇海邦思量了一下,自己现在强出头的话,带來的那二十多个保镖恐怕不够人家塞牙缝。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仇海邦认为,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在旁边看热闹的稳妥,鬼知道拥有惊天背景的刘宇浩脾气如何。
如果人家一怒之下把自己砍了丢海里喂鲨鱼怎么办,死了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奈子也是雪亮的眼睛瞪得老大,娇怯怯的清纯甜美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疼。
她那小脑袋里一直都是懵懵的,一双雪白的蔻丹小手因为太紧张而紧紧捏在一起。
原來,有钱人的游戏是这个样子的啊。
女孩今天看到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过去十八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