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否认的是,轻剑派的确是江湖中最顶尖的门派,而陆机确实是轻剑派这一代年轻弟子中最杰出的弟子之一。
名门大派的弟子所谓的杰出,当然就是修为高深。
既然轻剑派是最顶尖的大派,既然陆机是轻剑派最杰出的弟子之一,陆机自然就是江湖中年轻一辈中修为最为高深的一群人。
这样的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又怎会是轻易能抵挡的?
面对这样凌厉的剑气,李尧也不得不谨慎,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谁又敢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硬抗这样的一剑?
阿飞,阿飞敢。
面对黑衣人都可以称“神”一般的剑神,阿飞都没有退缩过一步,陆机这一剑又算得了什么?至少,对于阿飞来说不算什么。
李尧的身形刚闪向一边,阿飞就已经向前奔了过来,直面陆机的剑气!
阿飞就像是一头狼,一头饿极了的狼,他的剑就像是狼的獠牙从来都不会离开他的身体,他的手永远都握着剑,仿佛他的手已经和剑连在了一起。他的身上永远都透着一股杀戮之气,他的杀气无时不在。
还是没有任何花俏,还是那样直来直往,还是那样凌厉,还是那样一往无前。
两道剑气相撞。
空气像是有了形态,空间像是扭曲了。
两股剑气相撞,就像是两波浪潮撞在一起,两股剑气相撞的那个面像是裂了开来一般,向着横向的两边裂开。
泥土不断溅飞,土地不断裂开,院子内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痕,院墙崩裂。
“嘭!嘭!嘭!……”
院子像是要倒塌了!
这是年轻一辈最为顶尖的两名剑客的一次对战,这是一场注定会被江湖人不断提起的一战,即使真正在场的人不多。
“嘭!”
终究是准备不足,势终究没有得到完满,阿飞倒飞了出去,撞在了身后的某棵树上。
反观陆机,却只是倒退了几步。
无疑,这一招陆机明显赢了。而且从这一招中可以看出,陆机的剑确实比阿飞强上那么一些,即便杀气不如阿飞浓烈,但剑意确实比阿飞高明了许多。
如果要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的话,阿飞的剑意可以比作一头狼,一头认定目标就会坚持到底的狼,这是一种精神,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视死如归的精神。陆机的剑就像是一头老虎,一切的剑意在一瞬间便已经爆发出来,这是一种自信,一种骄傲到了极点的自负。
狼虽然不如老虎来得凶猛,可狼捕食成功的几率不比老虎高上很多?
一剑过后,陆机看着撞在树上的阿飞,不免为自己刚刚那一招得胜而微微翘起了嘴角,握着剑的手也因为这样松了不少。
谁被这样一招打飞不会受伤,不需要调息?
阿飞确实受伤了,嘴角已经溢出了血,但是阿飞却没有做任何一丝的调息。
连嘴角的血都没有擦去,连伤势都没有检查一下,阿飞立即又窜了出去,像是一头饥饿的狼,身上的杀气满溢。
战意在沸腾,剑气在纵横,势在飙升。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杀意,陆机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稍微松开的手已经握紧,脚尖轻轻一点地,身形急退。
面对这样不要命的一剑,面对这种不顾后果的拼死一剑,最好的选择难道不是先避其锋芒?不会急流勇退的人,最后难道不都是被激流淹死了?
果然,陆机的选择是正确的。
阿飞在一击未中之后,势开始下降,剑气开始衰竭,闷在胸口的那口血喷了出来。
此时正是陆机反击最好的机会,能把阿飞一击必杀的最好机会。
但是,陆机却呆在了原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阿飞,却又不像是在看着阿飞,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在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飞的杀意竟然没有减弱丝毫!
一个人的势已经减弱,他的杀气怎么可能不跟着减弱?一个劳累了一天想要休息的人,怎么可能还保有高昂的精气神?
没有因为陆机不攻过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势已经下降,阿飞又向着陆机冲了过去。
杀气虽在,剑气却已下降。
这并不能算是凌厉的一剑,这并不能算是巅峰的一剑,这本不应该会是能伤到陆机的一剑。
陆机却受伤了。
他的剑抬了起来,却没有完全格挡开阿飞的剑气,没有格挡开阿飞的杀意。
陆机的胸口多了一条血痕,都了一条被剑划开的血痕。
陆机回过神来了,他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眼睛满是疯狂,他发疯了!
没有任何的套路,没有任何的剑招,陆机就像是疯了一般,剑在胡乱地舞着。
剑气凌乱得像是万千头发堆在了一起,四周的尘土不断飞扬。
这是大好的机会,这是阿飞击杀陆机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