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的劲儿得有多大,他要真急了眼,洪莹莹根本就拉不住,两下挣脱了搂在腰里的手,高全一抬腿,嘿,大腿又被抱住了,“莹莹,”这下高全是真急了,眼下是万分火急的关键时刻,这女人平时还挺明事理的,今天是怎么了,
“我死也不放,”身下传來女人有些沙哑,但是无比坚定的声音,看样子洪莹莹是铁了心今天是真的死也不放手了,
“我去,”第一个字是在身后说的,第二个字就是从前方传过來了,一阵风从身旁刮过,一条黑影随着风声冲进了那条正在山体滑坡的坑道,顺声音一看,是彪子,高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自己要去的时候他不担心,换成彪子他倒担心了,
彪子就象一只大鸟一样贴着地面快速滑翔着,脚尖一点地,身子就出去十几米,再一点地,又是十几米,脚和地面接触了三次,身体已经到了范斌身旁,
范斌虽然身体失去平衡正在随着泥土碎石往下滑,可他人还是清醒的,身体还在不停地挣扎着,看见营长过來救他,范连长手脚并用使劲儿的踢腾了几下,拼尽浑身的力气想要让向下滑动的身体停下來,可有时候事情的发展总是事与愿违,范斌越用劲儿的挣扎,身子向下滑动的速度反而更快了,比刚才的速度最少快了三成,
彪子靠近的速度非常快,只是三次脚尖点地,总用时不超过五秒钟就到范斌身边了,屈身伸手去抓,第一下竟然抓了个空,原本彪子的计算是沒有失误的,可就因为范斌的挣扎,他往下滑的速度突然一加快,彪子这一把只是抓到了一点衣服边,“呲啦,”把范斌的肩膀位置撕了个口子,他的人却接着往下滑了,
泥石流,这虽然不是正规山体滑坡那种大规模的泥石流,可连土带大小石头的由高到低滑落同样是杀伤力惊人,碎石头可不管你是营长还是连长,它一概都是一往无前一视同仁的,
彪子此时就像武侠片上的大侠一样,两只脚快速的倒腾着,从一块石头上踩到另一块石头上,一边要保持着自己的平衡,一边还要去救范斌,这种惊险的场面,就连在远处观看的高全都紧张地瞪圆了眼睛,紧张的注视着在泥石流中跳舞的警卫营长,
有句俗话说: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彪子这种人,勤学苦练了一身常人难及的绝技,就会做一些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彪子现在就是这样,在高全等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彪子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在快速滚动的一块块石头上蹦來跳去,平时一脸横肉、冷酷凶悍的警卫营长,此时却像身姿优美的芭蕾舞演员一样轻灵飘逸,
高全自己在战场上和鬼子进行生死搏杀的时候,每次都能做到胆大心细,脑子里只想着怎么去争取胜利,怎样杀死敌人,却从來沒想过个人的生死安危,现在不是他亲身参与,他只是在旁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战,却把高全紧张的呼吸急促,连手心都出汗了,
“沒事,彪子能应付,”身下传來女人的说话声,同时手也被一双温软的小手握了一下,高全低头一看,原來是洪莹莹,这女人在地下半坐着,一只胳膊抱着他的大腿,一只手正拉着高全的手,
“你坐地下干嘛,”高全嘴里说着,胳膊上一使劲儿把洪莹莹提了起來,
“这种事彪子能应付,你不能去,”洪莹莹的手还是沒离开高全的手,好像生怕一松手高全就会跑过去救人一样,
“我知道现在不能去,可刚才你要是不拉我,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把范斌带回來,”
“还有两成呢,有半成沒把握我也不让你去,”女人有点像撒娇,又有点像倔强的噘了一下嘴,这一瞬间的风情,又让高全呆了一下,
“那我带领小分队去打仗的时候,你也沒拦住我过呀,”高全就这点纳闷了,怎么过去从來沒拦过,这回却拼命拦着不让去了,
“你是军人,打仗是你必须要干的事,现在是救人,你这个军长的命比警卫连长的命可重要多了,所以你不能去,彪子身上有功夫,这种事他去把握更大,”
说到这儿,高全就不能接着往下说了,生命在他这儿是平等的,但在洪莹莹和现在的绝大多数人面前却绝对是不平等的,这是个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问題,高全现在还沒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一个成年人多年形成的三观,再说,人家洪莹莹说的也不是沒道理,在这种自然灾害面前,高全这个侦察兵出身的军人还真不如彪子这样身负绝技的武者,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彪子已经成功的抓住范斌,并且开始往回返了,
“呵呵,彪子把握大,要换成你去,把握是不是比彪子更大,”高全笑呵呵的看了洪莹莹一眼,赶紧把目光又转到了带着人正在返回的彪子身上,
就见彪子胳膊上夹着个人就跟空着手一样,身子轻飘飘的在大小石块上跳來跳去,眼看这一块最大直径超过一米的巨石到了跟前了,彪子不仅不慌,反而身子一纵,直接跳到了大石头上头,刚才还是不停翻滚的巨石在彪子站上去的瞬间好像停顿了一下,下一刻彪子的身子就飞了起來,连他带范斌,两个人体重加起來绝对超过二百斤,现在却像一只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