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坤跑着跑着一个跟头摔了出去。侦察营长中弹了。鬼子在后头快速逼近着。比鬼叫还难听的嚎叫声听得清清楚楚。眼看着下一刻陈老四不是牺牲就要被俘了。
周围看见这一幕的战士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原本正在撤退的侦察兵们立刻停下脚步向鬼子射击。他们要掩护他们的营长从虎口里面逃生。营长。快起來。快跑。在场的每一个侦察兵的心里都在为侦察营长加油。
陈老四参加抗战这么多年。经历过的大小战斗无数。身上受伤也不是头一回了。虽然以前哪次都沒这次的伤重。可一枚小小的子弹还打垮不了侦察营长钢铁般的的意志。能感觉子弹是从后腰进去的。至于是不是从前头又出來了。陈营长现在已经感觉不出來了。整个身体的中部。从胸部往下一直到大腿。整个都是麻木的。感觉不到太疼。可头上的冷汗却已经把头发都打湿了。衬衣湿漉漉贴在身上。上身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
后面鬼子的脚步声和鬼叫声越來越近了。难道就这样落到鬼子手里吗。刚才中弹摔倒的时候。陈老四还以为自己摔下去就已经死了呢。他已经做好了当烈士的准备了。谁想居然到现在还沒死。身子侧趴在地下。浑身还在出汗。还能感觉到中弹部位的麻木。那怎么办。难道能就这样落到鬼子手里。让鬼子像杀鸡杀鸭一样砍了脑袋吗。
不行。我陈宝坤不能就这样死了。一股不屈的信念突然填满了侦察营长的胸臆。他是五百军的侦察营长。就算要牺牲。也应该轰轰烈烈的牺牲在冲锋的路上。牺牲在和日军短兵相接的肉搏场上。甚至是被日军狙击手一枪爆了头。也决不是被鬼子俘虏之后砍了脑袋。
用力咬咬牙。麻木的身体又恢复了几分知觉。腰部中弹位置传來的钻心疼痛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了。好。能感觉到疼就好。陈宝坤低头往腹部看了看。肚子上粘粘的。颜色有点发深。子弹应该是从后面打进去。从前面穿出來了。还好。
咬着牙。用力撑起上身。蜷了蜷腿。两条腿也听使唤。想要站起來的时候却沒成功。腰里使不上劲儿。算了。起不來就起不來吧。两只胳膊努力把身子翻了过來。变成了脸朝上。这样他才能看见身后的鬼子离他有多远。
“哈。”一个鬼子突然跳了出來。陈宝坤想都沒想。下意识的抬手一枪。那鬼子带着一脸的惊讶朝后摔倒了。跟着这鬼子身后。“噌噌噌”鬼子伪军又窜出好几个。陈老四抬枪再打。“啪啪啪。”四周围枪声大作。战士们开枪掩护他们的营长了。
“营长。你快过來。”有战士大声喊着。想要陈营长快赶快过去和他们在一起。
快过來。侦察营长苦笑一下。要能过去他还在地上打滚干嘛。很好玩吗。伸手又射出了一枚子弹。陈营长像一个真正的英雄一样朝着他的战友们大喊:“你们快走。我掩护。”喊完话。从腰里又摸出一个弹夹。凭感觉。这支枪里应该是子弹不多了。果然。又扣了两下扳机之后。最后一下变成了空响。陈老四动作熟练的换上新弹夹。这一番忙活。他也忘了腰里伤口的疼了。
侦察兵人手一支盒子炮。这家伙能连发火力大。尤其适合近战。这几支盒子炮就像几挺机关枪一样一阵子扫射。连鬼子带伪军当场被干掉十好几。剩下的日伪军一阵妈呀乱叫全爬到地下不敢往前跑了。就算是一向以勇猛无畏著称的鬼子也找地方藏起來了。
又打了两枪。陈老四眼睛忽然一亮。嘿。鬼子伪军不敢上來了。自己不走还在这儿等什么。在绝望中看见了生存的希望。侦察营长精神大振。一用力。身子又翻成脸朝下了。刚才翻过來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劲儿。现在翻回去的时候可是沒感觉怎么费劲儿。两只胳膊两条腿分别使劲儿。腰用不上力。就胳膊腿两头发力。胳膊往前扒。腿向后蹬。腰和肚子在地上拖着。身子就这样贴着地面开始往前移动。
脸上仍旧是布满了汗水。衣服也依旧在身上沾着。陈宝坤的眼里却闪烁着希望的光。他在爬向生命的继续。前面就是生存。留下來就是死亡。这和刚才只想着怎么样牺牲才壮烈比起來。可是太令人振奋了。伤口上的疼算什么。现在的侦察营长已经顾不上疼了。和整个生命相比。那点疼痛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点缀罢了。
“呀。营长负伤了。”直到此时战士们才发现他们的营长已经身负重伤。沒办法。谁让平时陈老四扮啥像啥。刚才侦察兵们还以为这又是陈营长做什么怪动作呢。直到有眼尖的战士看见陈老四满头满脸的水。这才猜到营长可能是受了伤。
“我去救他。”随着几声低喝。树后头、石头后头。“噌噌噌”几乎同时跳出四名侦察兵。这四个人彼此看都沒看。各自朝前打了几枪。随后配合默契快速的朝侦察营长倒地的四方扑了过去。
这四位心里这个得意呀。一向好强。几乎无所不能的陈营长这回要靠他们四个來救了。这份荣誉啥时候说出去脸上都有光呀。侦察兵救了侦察营长。想起來都能让人从梦里笑醒了。
“营长。我们來救你了。”
四名侦察兵相互掩护着。始终保持着两人火力掩护。两人往前扑。四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