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火,收起钓竿躲到了更远地地方。赵与莒盯着魏了翁看,居其位养其体,他这十余年的皇帝可不是白当地,加之功业之高,自古未有,魏了翁给他盯得不禁两股战战,终于拜倒在地:“臣若不退,只怕事后有碍陛下大业,非是臣矫情,还请陛下明察!”
“卿是说曼卿之事?”
赵与莒听他语出至诚,便问道。
“正是。他毕竟是臣之弟子,臣管教无方,若不去职,必有小人喋喋不休。陛下为替臣着想,令臣闭门思故,替臣将这责任担了过去……自古以来,唯有臣子替陛下分忧的。哪能由陛下替臣子担当骂名!臣这些日子反复思量,若非臣有私心,贪权恋栈,事之时臣便应该向陛下请辞,既可保住赵景云,又不必使陛下为难……”
魏了翁这是真心话。/\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赵与莒将此次东征地收益拿出来,无非就是以此来“买通”儒生士大夫们,让他们不深究赵景云之责。以敌国之财救一人,天子重才之事,看在明眼人眼里,记在有才者心中。但是这代价太过大了,魏了翁一算这笔帐,总觉得那些原本可以用来修建铁路桥梁、打造舰队海军、开办工厂矿山乃至用于百姓医药教育的钱。用来修并不迫切的孔庙。或者给夸夸其谈的士大夫们为津贴,实在是一种浪费。而造成这种浪费。他当时想不出方法来解决是一个重大责任。赵景云是他的弟子,他们师徒二人的错。却要皇帝来弥补,那种羞愧感令他甚是不安。
“朕知道了。”赵与莒笑了笑:“朕不是汉灵帝。朕爱财,但朕更爱才。”
“燕昭王不过是一国诸侯,尚知千金市马骨,朕所辖之地域前所未有,所治之人口远胜汉唐,朕若没有这种海纳百川地气魄,动不动就要用贬斥、诛杀这等手段来压制臣僚,如何配为这泱泱大国的皇帝!”
赵与莒站起身来,迈着步子绕过魏了翁,然后继续道:“魏卿,朕看中的是你的大局观,是你能公而无私,在朕眼中,你和曼卿都是无价之宝。况且,朕这钱都花出去了,你若再坚辞,就是让朕做了亏本地买卖了。”
他最后一句打趣的话让魏了翁心中的紧张顿失,魏了翁心中暗生感激,他不是个喜欢用言语表达自己忠诚的人,因此只是默然随在赵与莒身后。\赵与莒抬起头,望着鱼塘水面上地荷叶:“朕因势利导,用东胜洲的黄金转移了天下注意力,这有好也有坏,好是自兹往后,我大宋海上探险开拓之举,用不着朕去督促了。坏的是民间怕会有侥幸一搏的心思,百姓都不安心其务,只想着能到东胜洲去捡黄金大财,这还需要魏卿大声疾呼……”
魏了翁点了点头,这事情他也思考过,他对皇帝的钦佩也正是在这样的小细节当中,胜而不骄,总是能看到一件好事中地隐忧。
“官家,此事臣有一个建议。堵不如疏,如今航路已通,陛下每年皆可组织一次东征,所需费用如同此次一般,由官府、民间按股募集,收获则按股本分配,朝廷再自这收获中抽取税收……”
魏了翁提出的,靠掳掠东胜洲土人财富是不可能长久的,因此必须约束远征舰队的行动,主要还是要依靠贸易、开来获取财富。这是长远之计,与赵与莒的计划不谋而合了,赵与莒正待夸奖,突然听得魏了翁说出一个让他险些大笑的意见来。
“臣以为,东胜洲、新洲还有南洋诸岛,都是地域广大物产丰富,但三者又有不同,南洋诸岛离我大宋近,这十余年来不是直接献土归化,便是成为大宋藩国,陛下可以开放民间商贾,允其自主探矿、贸易。新洲距离稍远,地域广大,未有土人国度,只有我大宋谪贬之民,陛下宜设行省州府,直接进行管理。东胜洲地域极大,人口也有数千万之众,非朝夕可以并之,陛下宜使东征舰队常设化,仿轮船招商局之制,设大宋东胜洲招商局,督管东胜洲移民、开和教化事宜,借助民间意图至东胜洲财的心理,大力推广汉化教育,务必使得东胜洲无国之民,成为我大宋忠义之士。南东胜洲的土人国家,若愿为藩属,陛下宜行推恩,令其分为若干小邦国,若不愿为藩属,陛下亦不可心慈手软,当迫之献土纳降!”
魏了翁口中的东胜洲招商局,分明就是一个大宋版地东印度公司,赵与莒想起他穿越地历史上东印度公司为英国带来的巨大地资本与资源,心中便是怦然而动。
“魏卿,朕只怕这东西是个怪兽,放出来了……也就意味着朕永远失去了东胜洲。”
赵与莒很是隐晦地说了一句,还是否决了魏了翁的建议。
东胜洲地自然条件太好了,好到几乎没有办法可能限制其展的地步,若不是人种文化地问题,赵与莒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限制那里诞生一个巨大的、足以对大宋本土构成威胁的国家。故此,在大宋本土完成工业化乃至电气化之前,他并不希望在东胜洲出现太大的势力,哪怕因此稍稍牵制一下大宋展的度也在所不惜。
魏了翁知道赵与莒担心什么,他略一迟疑,终于还是直接说了出来,天子以国士待他,他不得不以国士报天子:“陛下可是担心尾大不掉?臣倒有一策,可以限制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