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武人干政?”崔与之摇头道:“不妥,不妥!”
“那当如何是好?”赵与莒颇为无奈地道:“朕又不想增加冗官,又不愿让地方官失去制约,又不愿让武人过于势大,崔卿何以教我?”
臣二人在博雅楼中谈话,并无他人在场,因此崔与之当面否决赵与莒的想法时,并未给他留下情面。/赵与莒这点容人地雅量还有,没有因为被驳斥而面红耳赤。而是将球抛给了崔与之。
崔与之闭目凝眉,好一会儿之后,他道:“不过,以勋议团制约地方官员。倒未必不可,只不过勋议团成员不能单用退伍兵卒,他们的人数在勋议团中,只能占少数,三分之一便可。/”
“勋议团中,三分之一为儒生,须得……至少过了秋试,方可担当。三分之一为乡老中德勋声望俱高。年纪须过五十方可任之。剩余三分之一,再由军士、守法商贾、工匠充任,陛下以为如何?”
崔与之毕竟是出身于士大夫阶层,故此在他的勋议团建议中,他所代表的儒生、乡老,总数占了三分之二。而作为新兴势力的商人、工匠和军人,则只占了三分之一。赵与莒微微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微笑,这笑容落入崔与之眼中,他恍然大悟:“官家方才是在耍臣!”
若是赵与莒自己提出这个勋议团构成崔与之少不得要与他讨价还价,尽可能将其中新力量的数额减少下来,赵与莒最初故意说勋议团全由退伍军人组成。为地便是他这个三三原则。
在赵与莒看来,这个三三原则组成地勋议团,虽然表面上是由保守势力占了绝大多数,但实际操作中却有极大的弹性:儒生的确定上,那些新式学堂中毕业地人,自然也可以通过秋试。/获得进入勋议团的资格;乡老的确认上。那些合法地半地主半商人地老人,当然也可以成为勋议团的成员;至于退伍军人。这可是那些保守势力所无法控制地力量,即使他们的子弟到了军中训练。可所谓军队是熔炉,那些保守子弟从近卫军出来,其中大半地倾向只怕都会改变吧。
故此,勋议团若是能得群臣和士大夫们支持,将地方官员的权力再度分割,而他这个天子牢牢控制住勋议团的任用罢免权,那么他个人对地方的控制又增强了几分。
这并非是他个人权力欲过强的结果,站在他如今的位置,开始有些理解为何历代雄主都是夙兴夜寐地辛苦,从秦始皇开始便是如此。原因很简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古来皆是如此,特别是到了地方上,总有些歪嘴和尚能将好端端的经念差了。/若他不亲自督问,赵与莒可以肯定,他比起那些政令出不了京城的皇帝好不到哪儿去。
也正是因此,历代雄主大多都形成了多疑刚愎的性子,哪怕曾经跳脱潇洒从谏如流的唐太宗李世民,在晚年也会将魏征的墓碑给推掉毁约不将女儿嫁与魏征之子。再心胸开阔,总被这帮子瞒上欺下的家伙折腾来折腾去,也会大雷霆之怒,乃至……
赵与莒想到那史无前例地十年,他曾看到过一份资料,说某位伟人之所以会动史无前例,便是因为觉下面官员在把他抬上神坛的同时,有将他架空成泥胎木塑的迹象。他甚至在接见记时否认他改变了整个中华,而叹息他连都附近郊区都无法改变。
有关勋议团的决议事关重大,当然不能由这群臣二人在博雅楼中做出最终决定,还是要通过大朝会,哪怕只是一个过场。但是,当崔与之在朝堂上提出“勋议团”时,出乎赵与莒意料,他遭到了几乎所有臣子们的反对。/
这些大臣们本能地有种惊恐:他们的权力来之不易,或是经过数十年苦读而一跃龙门,或是在具体行政岗位上浮沉倾轧多年才出人头地,可“勋议团”则让那些没有经历过这些地人轻易获得权力,这是他们难以容忍地事情。
“陛下此策,自古未曾有之,不唯惊世骇俗,而且大伤臣僚之心。”现在群臣也知道赵与莒的脾气,将自己地理由公开说出来,不会引起赵与莒的怪罪,可硬生生想去牵强附会抢占道德地制高点,却会惹来赵与莒的冷嘲热讽。
“此事果真自古未曾有之?”赵与莒惊奇地问道:“朕与崔卿饱览史籍,方自周礼中得此良策,卿何言古未曾有之?”
“周礼中哪有勋议之说?”又有人道。
崔与之不慌不忙地出来,比起反对的汹汹群臣,他要准备得更为充分,他道:“《周礼?地官?序官》中载,乡老,二乡则公一人。/郑玄注云,王置六乡,则公有三人,三公,内与王论道,中参六官之事,外与六乡之教。”
反对的众臣面面相觑,周礼中确实有此记载,而郑玄所注也是真实,只不过谁都知道,崔与之是在曲解周礼与郑玄之注了。
立刻便有人指出这一点来:“崔相公所言有所疏漏,此乡老非乡间勋议,乃是朝中三公,郑玄云,其要为民,是以属之乡焉,并非其人僻居乡间,乃是其人关注民间之事耳。”
“错,错,郑玄虽说是以属之乡焉,却未曾说便一定不在乡野选择,他此前所言,若乡老在宫禁之内,与天子论治国之道,在朝堂之上则监督百官事务,在外则关注乡里教化。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