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来养成的性子,不紧不怕,不卑不亢,比起他,魏了翁就显得冷峭,真德秀就显得激切。
他顿了顿,没有急着回答赵与莒最关注的问题,而是先问了赵与莒的身体,还有后宫中杨妙真等人和皇子公主的情形,说话地时候很专注,既是一个忠心的臣子,又是一个亲近的家人。对他这种态度,赵与莒很是受用,面上虽然没有显出什么,但说起话的度慢了下来。
“金陵冶炼厂的一期已经完工了。过了春便可以顺利炼出钢铁来,招募来的工人已经过一万二千,还有二万余人正在接受培训。”
金陵冶炼厂可能是这个时代规模最大地工厂,所用的员工数量,在刚开始时便刚达数万人之众。听得这个数字,赵与莒也不禁咋舌:“人未免太多了些吧?”
“臣只怕人少了呢。”耶律楚材比他更有信心:“这些人不仅仅为金陵冶炼厂一期备着。臣在想,金陵今后不可能只有这一家冶炼厂,为冶炼厂配套的其余厂子也要建起来,象是冶炼厂所用完地煤渣,只是填埋未免浪费,正可为砖窑地原料,再象硫化厂之类,还有自行车厂,臣已经遣人和孟审言联系。要将流求的自行车厂也迁到金陵来……”
他一样一样地给赵与莒分析,随着冶炼厂一期完工,能够生产多少铁。这些铁又可炼多少钢,多少用于铺设铁轨,又有多少用于其余产业。听他每一笔帐都算得甚为精细,赵与莒最初时还找自己感兴趣地地方问上一问,到最后,就完全是耶律楚材在讲,而他在听了。
耶律楚材说得兴起,干脆取来自己做的金陵规划图出来,这图是他与数十名初中等学堂毕业生用了一年时间才完成的。目前还不完整,但已经有金陵城将来的街道、工厂、坊市、瓦肆等等诸多布置。特别是工厂的,在耶律楚材的布局中,很是注意了环境污染问题,所有工厂所产生的废物,现在能够利用的都尽可能建起下游厂坊进行加工利用,实在不能利用的,他也有妥善地填埋与焚烧措施。
若是这一系列的工厂全部建起来,莫说二三万名工人。便是二三十万名工人也用得了。仅仅是建筑这些厂房、道路所需的建筑工人,估计就不只二三万人了。
“钱呢,钱从何而来?”听到后来,赵与莒终于现了最重要地问题:“你这方略好是好,只怕不是一二千万贯能打得住,这许多钱,从何而来?”
不待耶律楚材回答,他又道:“朕先说清楚来,朕口袋里也没有余粮了。崔相和魏了翁都太会收刮。将朕的钱都掏空了。”
耶律楚材看着苦笑中的崔与之,也是微微笑了笑。然后正颜道:“臣知道陛下与国库都不宽松,今年若未曾有战事,陛下或许还能匀几个钱出来支持,故此臣想过了,全部以募股的方式进行,募得多少算多少,一边开工一边募。”
赵与莒脸沉了下来,微有些失望,耶律楚材所说的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去年建金陵冶炼厂已经开始募过一次股,虽然权贵富商和名门世家们的踊跃状况出乎他意料,但这种募股方式,若得不到回报的话,反而会让朝廷的信用破产。
“如何募股法?”赵与莒没有迫不及待地责备耶律楚材,而是问道。
“臣原无它法,与陈子诚商议之后,这才想出几个办法。”耶律楚材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异样,而是笑道:“陛下可要听听?”
“说吧。”
“这几年来,临安诸地商贾都了财,工人收入也颇丰,故此,臣想向他们募股。主要通过两种方式,一种是抓彩
耶律楚材地敛钱方法倒不是什么新鲜手段,宋人好赌,抓彩之事几乎在所有的大型城市里都有,甚至在靖康之变时,秦淮还有人玩抓彩的把戏。耶律楚材估计,只要奖励得当,在临安、金陵、泉州、淡水等城市,推行官方行的抓彩,可以募集到二百万贯以上的资金,这是他的第一条财路。
第二条资金筹措来自于贷款,只不过与此前的贷款不同,这次的贷款并非流求银行开出,而是向大宋境内的大型钱庄贷款。流求银行如今将分行开到了大宋所有重要城市,最初时曾对大宋地钱庄造成了巨大冲击。但商人的应变能力是极强的,在其余手段未能奏效的情况下,所多原有的钱庄也纷纷改弦更张,模仿流求银行的模式开始存储放贷业务,它们的规模虽然远比不上流求银行,但其中大型的贷出十几万乃至几十万贯上百万贯,丝毫不成问题。耶律楚材已经去试探过了,这些钱庄都对投资于工业很有兴趣,愿意组成一个钱庄团来负责运营对金陵投资事宜。意向的投资额是个让赵与莒咂舌地数字:八百万贯。
这两加起来便有一千万贯了,加上此前地各方出资,总金额过二千万贯,但这并不是耶律楚材募集款项的极限,耶律楚材又有第三条来钱地财路,那便是爱国债券。陈子诚的调查表明。大宋百姓的生活水平在这三年间里有了很大地提高,新诞生了数量在二百万以上的工人阶层,他们有稳定工作与收入,大量余钱都被作为储蓄。而与之相适应,同样也有数以百万计的市民阶层因为为这些工人服务而进入小康。便是那些农民,脑子转得快的转种经济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