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国子监祭酒,那陈安平诸生总是惹事生非,你召齐他们,当着李楚雄之面训诫一番。”
行简明白天子的意思,训诫也就意味着不再追究。
“余天锡。”
“臣在。”
“你遣佐吏前去问候李楚雄等,邀他们随你处理公务一日,让他们看看你多忙。”
群臣都露出一丝笑意,余天锡最近的忙碌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地,天子这般命令,便是要让那李楚雄心服口服了。
“今日有关司法职权分离之事,翰林院学士拟一份诏书。当布告天下,吏部、刑部、大理寺和户部拟好施行条文呈与朕,一月之内。朕要看到条文。”赵与莒伸出一个手指头:“务必谨慎,朕宁愿改得慢一些,也不愿看到因此而致使官吏惶恐不安。”
朝会之后,魏了翁留下来,请求单独奏对,不一会儿,内侍将他引到博雅楼。
“天子越来越喜欢在此会见大臣了。”魏了翁进门时想。
不多久。赵与莒行了进来。面上还略带疲色,魏了翁起身要行礼,立刻被赵与莒摆手免了。
“魏卿,此次又有何事,想来又是坏消息?”
魏了翁以往的时候有事,总是在大朝会时义正辞严地提出来,如今却学得聪明了,知道私下与天子讨论。\听得天子问起,魏了翁也觉得有些赧然。自从自己学会单独奏对之后,似乎来寻天子时总要带来坏消息。
“赵曼卿托人给臣送来一封信。”魏了翁将怀中的信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交给内侍。
赵与莒接过信后捏了捏。相当厚实,至少写了十页纸。赵与莒看了魏了翁一眼,见他神情严肃,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赵景云这封信带来的又不是什么好消息。
华亭府位于长江入海口处,原本是华亭县,向来为产粮之地。百姓在此生息,虽说算不上富庶。却可自给自足。国朝淳化年间。海外来船停留在上海浦,以此为据点。渐渐形成了一座小镇,前些时日天子升华亭县为华亭府时,也为这座小镇命名:上海镇。
赵景云抱着膝盖,冷冷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这群人地打扮尽可能模仿如今临安城年青人中流行的洋装,类似于近卫军制服,那种竖领、窄袖和使用衣扣,只不过原本穿得让人英挺的制服,到得他们身上却是东倒西歪地。
在他们之前,是一群面色惶恐地百姓。
“地契在此,这一大块都是我家主人的,你们这些死穷鬼,莫非还要与官家为敌不成?”那群横眉怒目东倒西歪之人中,一个人走了出来,刷地摊出一张白纸,对着众人摆弄了一番。他虽说是在对那些惶恐地百姓说话,眼睛却是看着坐在一旁的赵景云,神情颇有几分忌惮。
赵景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虽然心中极度愤慨,却不曾出声。
有过一次教训,他如今做事比往常谨慎得多,再也不是太学中的那个无所顾忌的热血青年了。
“孙管家,虽说你有地契,只是这水边滩地,原本便是无主之地,我们在此开垦耕种数十年了,如今你们拿着地契便……”
“这地契是真是假,你们去官府问过了。这一片地,我家主人用了一千五百贯才买来地,若是你们不服,尽可去官府打官司。”那个孙管家极是不耐地说道:“只是我要劝你们,我家主人是自流求银行贷来地款项,你们知道流求银行么,那可是贵妃娘娘的嫁妆,天子的产业!”
“我家主人是在替天子经营这地,你们这些泥腿子若是识相,便乖乖滚开,否则我家主人报了官,那便不是现今这般好说话了。衙门八字开,无钱莫进来,就凭你们,便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赵景云嘴角**了下,却还是没有起身说话。
“孙管家,小的也不是要别的事情,只是请孙大官人留个余地,赏我们这些人一口饭吃。这田里全部种了棉花,可叫咱们吃些什么?这些时日米价腾贵,小的都是苦人家,哪里还买得起!”百姓中一个老汉制住别人,出来陪笑着道:“孙管家,乡里乡亲的,还劳烦你老去与孙大官人美言几句,容小人等在此佃耕,每年多交租息便是。”
“再多交租息,能比得上棉花值钱么?”孙管家撇嘴不耐地道:“今日我来,只是先礼,将此事告诸尔等,大官人积善行德,故此宽限你们半年时日,明年开春,若是你们还在此,便等着官府来拿人吧!”
若不是赵景云在,孙管家便想今日便赶人的,但是他认得这位来自行在的太学生,前些时日初到上海镇地时候,这人还专门拜会了他家主人。他回头瞅了同行的伴当一眼道:“回了回了。”
“这却是如何说得!”他这一叫回了,立刻有人不干,一个看模样也就只有十五六岁,却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小厮喝道:“孙九哥,咱们陪你来时你说了,今日便是办不成事,少不得也要赚些鞋底钱,这般空手回去却是怎么回事?”
孙管家又瞅了赵景云一眼,这下子便是再迟钝之人也明白,他有些忌惮这个外乡人。那十五六岁模样地小厮冷笑了声,故意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