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吧,咱们这伙中,有大半都打着这心思,剩余的也只是怕受不了护卫队那苦,他,便是这般疾行军也要成列成行,这不是成心折腾人么,也亏那些护卫队地受得了。”
田解虎冷笑了声,却不说话,他比这顾三狗有头脑得多。护卫队这向令行禁止,他们地战斗力自是不用说了,现在就看他们会不会因为初上战阵而慌乱,若是能熬成老兵。这二千五百护卫队,便是当二万、五万乃至十万人使都成。
他正思忖时,突的听得马蹄声响,接着三名骑着骏马地斥候从他们身边奔了过去,田解虎离得近,可以看到三人身上都带着血迹。这三人奔至护卫队队正李邺面前,下马行礼,然后低声说了几句,李邺也行了礼。然后再挥手令他们离开。这也是护卫队让田解虎觉着奇怪之处,官长将领们,竟然也要向小兵行礼,这岂不是没了尊卑之分么?
即使是在忠义军控制地区域里,护卫队也会派出侦骑,这已经接近徐州,忠义军更是将斥候如撒网一般抛了出去。这三个斥候带来的便是金兵的消息。
他们在途中遇上小队金侦骑,对方人多,他们人少,双方周旋了几个小时,几乎将马之力都耗尽。他们才寻着机会摆脱对手。在这过程中,他们自家一人阵亡一人受伤,原本五人的小队,只余下三人,不过被他们驱杀地金人侦骑,足有十一人之多。
这与流求改进的手弩有不小的关系,因为骑射为朝夕可以练成的缘故,流求为增加骑兵斥候的攻击与生存力,早在五年之前便令敖萨洋领着十余名能工巧匠,研制更轻巧、适合骑兵使用的手弩。这种手弩挂在马鞍旁。箭矢都装在矢匣中,每次可射出六枚短矢,在三十米之内有杀伤力,虽说射程嫌近了些,但比起弓总算要强。当初刺杀史弥远心腹秦天锡所用的,便是这种手弩。
李邺从士兵队列中出来,有亲卫替他牵来马,他上得马。见着田解虎便道:“你叫田解虎对吧?”
田解虎没有料想到。李邺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他心一跳。大声应道:“小人田解虎,现为忠义军伙长。”
“你和你的人在此停下,后边地忠义军你们先收拢好,传我令下去,就地休整,不要再前行了。”李邺有些无奈地说道。
忠义军的军纪,实在算不得好,故此若不专门留人在旁令他们停下,他们便能挤成一团,反而乱了护卫队的队列。田解虎脸上兴奋得露出红潮,他大声应是,然后对着自己部下喝斥道:“没听着李将军说么,快去快去!”
他又瞧了护卫队一眼,却现不知何时起,护卫队已停下,开始迅整队了。
斥候送来的消息很简单,金国已经得知忠义军渡淮的消息,金国兵部尚书权参知政事,行省事于徐州的徒单兀典,为人贪婪残暴,便是于无事之时,也要纵兵过境掳掠的,故此立刻派出轻骑前来击杀,按行程算,其部距联军已不足十里。
彭义斌自家并未随军而至,来地是他信重的一员部将,那人粗鄙,对彭义斌却极忠诚,彭义斌再三交待他要听从李邺,故此对李邺的安排向来是毫不反对的。
眼见着护卫队整队,田解虎看着自家将卒,虽然也在收缩聚拢,仍是一副乱烘烘的模样,便觉得极是羞愧。护卫队整好队型,两千五百人所用时间也不足五分钟,他们迎着敌军来地方向前行,忠义军想要跟上,却被阻了下来。
“贵我两军,若是混杂于一处,反倒不宜指挥,还是分开互为犄角之势为好。”李邺说得极客气,但听到此语的田解虎却知道,人家分明是怕自家临阵大乱而误了事。
这让他心中愤愤不平起来,就凭着护卫队这些外表光鲜的新兵蛋子,也敢与自己这边百战老兵相比!他憋着一口气,对着自己这一伙大声喝斥,总算也整出了阵形。
战场之上,也不知等了多久,见着流求护卫队那紧绷的模样,田解虎冷笑了声,果然是些新兵蛋子,敌军还在十里之外便如此紧张,若是敌军出现时,这股精气神耗尽,看他们如何收拾吧。
又过片刻之后,第二队侦骑奔了来,这次他们只余一人,便是这唯一一人,背上也带着箭伤。他对李邺说了声什么,李邺点点头,行礼让他退下,然后开始颁布军令。
“大伙都知道,这是咱们护卫队为大宋的初战,咱们的主人,便是大宋天子。”对着这些年青的面庞,李邺寻了个高处,大声喝道:“死不打紧,若是丢了咱们流求的威风,失了咱们主人的面子,那便教他全家也不得安生!”
“嗬!”
他这话是有的放矢,当初耽罗岛初战时,便有人畏缩不前,事后他与李云睿这两个负责训练地,没少被杨妙真嘲笑。这次流求来的护卫队,虽说只有二千五百人,其中倒有近半,是这几年来与高丽、土人打过仗的,也不能算是全无战阵经验的了。
吴房便是其中之一,瞅着身边一个十八岁的队员在那微微抖,他摇了摇头,经过这些年,他已经升到护卫队正校,管着百余手下了:“这可不成,你这般紧张,不等金人来便将自家力气耗尽了,你该学我,看,站着还可以打个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