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你知道今夜朕为何传你入殿,要与你说这番话么?”
赵心中的同情与悲伤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了,他呼吸有些急促,握着天子的手也有些用力:“儿臣不知。”
“沂王嗣子仁懦类于朕,你英武类于沂王,朕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二人既是兄弟,日后你定要善待于他。”赵扩有些悲凉地摇了摇头道:“朕实不忍沂王无后……”
这话语意思已经极为明显了,赵欢喜得眉眼都要撩起来,他强自按捺。恭声应承道:“父皇只管放心,儿臣与贵诚手足兄弟,自不会慢待了他。”
若是得了九五之尊,那赵贵诚不过是史弥远找来地一个野种,慢待自然不会,定然要好生封赏于他,让他体会得到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才是。
“既是如此……”
他的欢喜并没有完全按捺住,天子赵扩抬眼看到。恰好见着他的这般神色。赵扩到嘴的话语一顿,又闭上双眼,轻轻咳嗽起来。
赵赶忙替他抚胸捶背,借着这机会,天子赵扩细细思忖,自己地决定是否还嫌仓促了些。
当今大宋天子,并不是一个聪明之人,他有些感性,甚至懦弱,在外他听任权臣把持朝政。在内他放纵皇后控制后宫。他绵软而迟钝,有着一颗与他皇帝身份不相适合的仁慈之心。他是个好人,却绝不是一个好君主。
“儿……”正是这份仁慈之心,赵扩又改了主意,他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如此急于做出决定来,至少需要征求一下重臣的意见,虽然史弥远在此事上向来与他意见不一,但天子觉得。若是自己能说服史弥远,赵今后能少些困难。这也算是自己给列祖列宗与子孙后代的一个交待。
“儿臣在!”这是赵第三次等待天子的圣谕了。
“好生……好生去做,你下去吧。”
象是一桶冷水当天浇下一般,赵并未等到天子“内禅”的允诺,也没有得到天子立他为太子地决定。赵愣了愣,目光闪烁了好一会儿,直到赵扩催促道:“你下去,朕……要休息了。”
“儿臣……告退。”尽管满心都是不情愿,赵还是不得不退出了大殿,将赵扩一个人留在那孤零零地御座之上。
出殿之前。他又看了一眼。虽说马灯远比灯笼要亮,但是远远地望去,御座上的天子面庞仍然模糊不清。赵只看到那黄色的龙袍,还有罩在龙袍底下黑黑的影子。
就在天子夜里秘会皇子赵的时候,赵与莒却高卧美人膝。
“再背一遍给我听听。”赵与莒淡淡的说道。
他仰趟在榻上,头枕着韩妤地大腿,韩妤面色微红。目光如水。眼波温柔有如二月春风。她面上地风情,与赵与莒脸上那淡淡的、略带寂寞地沉静恰恰形成了对照。
因为不能翻看在义学时地小册子的缘故。韩妤觉自己所学的东西,竟然渐渐在遗忘,这让她有些恐慌。她不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服侍赵与莒的小丫环,若只是小丫环,换了任意一个女子----哪怕是史弥远送来的那些个礼物也能担当。但在这宫中又须得避人耳目,故此便央了赵与莒考校她的功课。
此时夜深,外头有龙十二守着,二人说话声音又低,故此不虞有人觉。
偏偏近来赵与莒头痛又有些犯了,一到睡觉之前,便头痛难忍,他是极坚毅的性子,而且怕这头痛之症影响到今后大计,故此隐而不,未曾去寻找御医查看。唯有韩妤才明白他,见他不适,便坐在榻上,将他的头扶在自家腿上,细细按摩抚摸。
每当这个时候,赵与莒会闭上眼睛,他面上虽然是一如既往地淡淡神情,可韩妤心里明白,他是极欢喜的。
“官人,官人?”
背后一段算学公式,又背了一段物理公式之后,韩妤听得赵与莒出微微的鼻息声,她轻声唤了句,却没有听到回响。她知道赵与莒已经睡熟,这几日头痛折腾得他晚上睡不安枕,现在总算能入眠了。
“当初吕祖点化大官人时,为何不解了他头痛之苦?”韩妤凝视着赵与莒熟睡后安详的面孔,心中微微有些难过,她伸出手指想在赵与莒面上抚摸一下,但又缩了回来,害怕惊醒赵与莒。
默默将双手合在一起,韩妤望向屋顶,她的目光透过这层阻拦,穿过云层直达九霄。
一番祈祷之后,她再垂下头来,却现一双圆溜溜乌亮亮的眼珠正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险些把赵与莒从自己双腿上推开:“大官人!”
赵与莒慢慢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在短暂的睡眠之后,他的头痛已经消失了。
“阿妤,若是有朝一日,你我不再象现在这般,禁锢在深宫之中,你想做什么?”赵与莒问道。
“随着大官人,大官人却了哪儿,奴便跟到哪儿。”韩妤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个答案在赵与莒意料之中,他盯着韩妤,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这种目光,让韩妤心怦怦直跳,她垂下头,不敢与赵与莒对视。有时候,她也会暗恨自己,不如杨妙真那般大胆泼辣。
赵与莒与杨妙真的事情,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