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说出来,泉州海商之中,自己便会再无立足之地。这些行会行,手眼可以通天,不少背后甚至站着宗室皇亲,蒲开宗虽有手段,却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么多人。
“此行在下确实到了流求,在下送去的铁砂、生丝、棉花也着实是流求所需之物。”蒲开宗沉吟了会儿,然后抱拳做了个团揖:“流求律令极严,在下虽是得以入港泊船,所知并不多。”
“你到的是流求何地?”有人在下边喊道。
“在下所到之处,被称为淡水,乃流求唯一开港之所。淡水约有数万人口,民间殷富,并无官府,只是咱们大宋的铜钱交钞,在他们那里却不通用,而且流求土地田产、作坊商铺,尽数归其岛主所有。流求所需之物,在下问了,最缺为各料矿藏,铜、铁、铅、锡,只要能运去的,他们便收,价钱也公道。其次为生丝、棉花,诸位都知道流求绸缎、棉布极其精美,原是织坊机械所制,流求本土丝、棉不足,故此需得大量自我大宋收购。”
听他将流求所需之物一一说出,众海商都是全神贯注,以往海商外贸,多是贩运丝绸、瓷器、书籍、纸张之类,各种矿藏较少,生丝与棉花更是主要卖与本地作坊。如今听得可以将生丝棉花大量卖至流求去,海商中家里广有田地,都开始琢磨是否将自家的田地改种桑棉。
若是利润许可,他们自然有办法,让闽地广种棉花。
“另有一件,流求之事,在下已经禀报官府了。”蒲开宗捻须微笑道。
对于流求的武备状况,他只字未提,只说流求没有官府,全岛尽属一人,这在座的众海商中,多少都做过些不法勾当,当即便有人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