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些紧张的流求护卫队也都放松下来。李一挝经过一人时还特意站住,指着他鼻子道:“我记得你。你便是那个吴房,整日里灰心丧气地那个就是你,对不?”
“咦?”吴房吃了一惊,愁眉苦脸地道:“这怕不成吧,李队正也知道我?”
这吴房是两淮移民,四年之前便到了流求,虽是年轻。说话做事却暮气沉沉,若不是身强体壮,又曾在两淮打过仗,哪里轮得他进入护卫队。上次打耽罗时,还未开战他便摇头晃脑,说“这怕不成”,等到轻而易举击破岛上高丽军队之后,旁人嘲笑他时,他却辩道:“我是怕高丽人逃得太快,咱们抓他不到。”
“这回你得先说清楚来。究竟是怕咱们输了,还是怕高丽人逃得太快!”李一挝调侃他道。
“那……那还用问,自然是怕高丽人逃得太慢!”吴房依旧是那愁眉苦脸的模样:“这怕不成,高丽人号称四十万大军,若逃得太慢尽数给我们逮了,我们哪养得活如此多不干活地牲
“算你识相!”李一挝轻轻擂了他一拳。大笑着上了炮台。
这一番对话,周围的护卫队号都笑了起来,王启年见火候正好。大声喝令道:“全体注意!立正!整队!检查武器!”
因为笑闹有些放松的护卫队员再度严肃起来,只是方才地紧张已经所剩无几。
战前最后准备做完之后,王启年又喝令道:“上城!”
流求护卫队员的装备。较之高丽士兵不知要强多少,他们大多数都有半身甲、头盔,那头盔还有可放下地面具,除了眼睛,峰体地要害部分都被铁甲护着。因为流求已经能用水轮带动的简易压铸机,这原本是为铸币与造印刷金属活字而由欧老根、欧八马父子与敖萨洋联手做出的明,很快便被应用到流求的武器制造上,比如说他们的半身甲。就是半压铸半手工制成。
护卫队员的武器。是清一色的陌刀,这种唐式陌刀。柄长近四尺,为减轻重量,用的是流求榉木,也有些力大地用地是铁柄。刀身有两刃,利于劈砍,再加上尖头,也可以用于刺杀。这种陌刀,正是当初大唐步卒可以抵挡并战胜突厥人的利器,只是耗材极贵,唐时一柄陌刀可重达五十斤,即便是换了木柄,这陌刀也重达三十斤,流求招收护卫队地一项标准,便是能拎着这刀挥舞十分钟!
除此之外,流求机关之术可谓甲于天下,自然少不得弩。在每个护卫队员臀部,都挂着一张手弩,弩不大,射程也只有不足五十米,其中三十米内才有杀伤力,十五米内才能致命。流求真正的远程武器还是大炮,只不过王启年不想过早惊走高丽人,便未出开炮的旗号。
高丽人善射,只是这上6港近海,弓弦弹力受海中湿气影响,箭矢射程并不远。他们逼近城墙,见城上现出人影,便开始张弓。数百人同时射箭,刹那之间,天空中密密麻麻有如蝗虫般,尽数是高丽人放出的箭矢。
王启年还是初次遭遇这种情形,最初时他几乎惊得喘不过气来,好在平日里地训练让他几乎本能地下达命令:“蹲下,举盾!”
上6城城墙低矮,虽有城垛,却也起不了多大的遮挡作用。战场之上,除了王启年身边,其余护卫队员根本听不到他的命令,但自有他们地伙长下令。于是一面面木盾被举起,搭成半边塔的模样,护卫队员们缩在这木盾之后,听着箭矢噼噼啪啪有如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高丽人地射术尚可,虽然护卫队员用盾格挡,这一轮依然有十余人中箭。只不过他们中箭部分或是头顶面门或是前胸腰腹,都是有盔甲护着的,高丽人的箭镞射中之后,好些的能留下个印子,差的干脆就弹开,根本无法穿透防护。
“机弩射!”王启年尖声叫道。
“怕不成吧,咱们就只有那么几座机弩……”吴房嘀咕了声,缩在盾后摇头,他是两淮子弟,见惯了战事,这等阵仗,他还真不放在眼中。
“突突!”
立在城墙上的三座机弩开始射,这种敖萨洋明的武器,较之一般弩有个不同之处,那便是无须频繁上矢。一只矢匣子里装着二十枝完全由淡水的木工车床车出地同一标准地弩矢,倒扣在弩上,每射出一枝,上面一枝弩便会因为自身重力而滑落下来,弩手只须用绞盘将弩拉开,用不着片刻便又可射出一枝。
以流求度量长达一米五、直径两厘米的弩,被兽筋绞成地弦抛射出去,其最大射程可达一百五十米,已经过高丽人弓箭的射程。但是,这是极限射距,况且弩手平日虽有训练,却并未真正经过阵仗,故此最初三轮弩矢尽数落空,便是运气最好的一枝,也只是砸中一高丽兵士之腿,吓得他一大跳罢了。
“贼厮鸟!”
李一挝在炮台上用千里镜看得破口大骂,这第一回合较量,流求护卫队表面上只是略占下风,实际上若不是有好头盔身甲,早就被高丽人箭雨击溃了。
王启年也是一肚子怒火,在郁樟山庄时,按着赵与莒的操练手册,他自觉习得一身本领,到战阵之中必能得心应手,没料想对上一伙乞丐般的高丽人,却被人压制得灰头土脸。他几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