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茅看到那工匠拿了个陶盆子,将之递了过来。阿茅不解地接过,看到宋人纷纷接过陶盆,然后掀开盖,那扑鼻地浓香再度传来。
“吃饭!”那工匠对阿茅说道。
“吃饭!”阿茅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他学着那工匠的腔调说了一句,然后用手去抓陶盆里的食物。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阿茅抬起头,现宋人都是用两根细竹片夹着陶盆里的食物吃,他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脸禁不住红了。
他用手抓食物近二十年,这是第一次觉得这种方式不对。
“这土人还只是个半大的小子呢。”那工匠见他这模样。笑着对方有财说道:“倒是个有力气的。方管事,不如就留他在咱们这吧。”
“由着他自家,反正不过是多个人吃嚼。”方有财挠了挠头。赵与莒再三交待。他们要注意与土人的关系,他们初来乍到,人数又不多,如果与土人关系弄僵了,三天两头来捣乱,那什么都建不成。
阿茅并不知道这两个宋人在谈论自己,他在吃着有生以来最好的食物,那滋味让他几乎将自己地舌头都咽了下去。
吃完之后。阿茅悄悄过河,回到了公廨,半个晚上地辛苦,让他觉得很累,故此躺下便睡着了。在他的梦里,他穿着如同宋人一般的衣服。拿着他们地工具,象他们一般用两根竹条夹着食物。
“吃饭!”在梦里,他反反复复说着这两个字。
第二日起来时,他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河边,向着对岸望过去,对岸地篝火还燃着,工地上也有人在继续劳作。昨夜他去睡时。那里还只是打下了十余根木桩。今天再看,已经出现了一条木栅栏。阿茅迟疑着自己是否该继续过去。恰好那个工匠又从船上下来,见着他哈哈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阿茅立刻跳了起来,将自己藏在岸边的独木舟划出。
“这土人倒是食髓知味了。”方有财摇了摇头,忽然灵机一动,他们在此虽说是昼夜不停地赶工,可人手上的短缺还是制约了进程,这些土人虽说干不了精细活儿,但总能做些苦力。
只不过,他虽有此心,却无法与土人勾通,眼前这个土人半大小子虽是跑了过来,却不会说汉话。
方有财只能打消掉这个念头。
他们避出的这块地方,大约有十亩见方,他们昨夜已经砍下了所有树木,今日又放了一把火烧去杂草灌木。然后便开始建房子。建房子所用的梁架木柱,都是自船上运来的,早就算好了大小,凿好了榫眼,只需拼接即可,因此进度也是极快。只是一日功夫,便搭起了一座大棚屋、六座高脚楼的框架。他们建的高脚楼自然不象土人那般简陋,剩余地就是把木板钉上即可。
大棚屋是最先钉好的,众人甚至给它铺上了半边瓦,这也是随船运来的。在木棚屋已经能够暂避风雨之后,“致远号”上装着的货物被全部运了下来,送进了大棚屋中,然后,致远号便再度扬帆出海,向着悬岛北返。
对于大船的离开,阿茅几乎没有觉,他已经喜欢上了在这群宋人之间干活,虽说比起在部落里要累些,但他们的食物是极好地,他们的工具也极便利。他现在有个想法,自家部落里辛苦不休,也只是弄得些许食物,和宋人的食物相比,味道上天差地别,倒不如将部落里的人都喊来,帮助这些宋人干活,换取他们的衣食。
只是想到族长威严,阿茅又不太敢提起此事。
他每日都是上午、夜里溜来相助,下午则在部落中干活,故此部落里虽是对他总爱往宋人当中凑有些不满,却没有人怀疑什么。
南方雨水总是多的,为了避免淋雨,留下的六十余人都停下了其余工作,全力开始给木屋加顶。这里多地是木头,故此木屋顶部先是钉了一层木板之后,再在木板上铺上厚厚地茅草。他们才建成六间屋子,便来了一场暴雨,连着数日,众人都只能呆在大棚屋中,将原先伐下的木头锯成木板。
这几日阿茅没有过河,他缩在公廨中有些坐卧不安,时不时地就会向外张望,看看雨水是否停了下来。当云终于散去,他立刻冲到河边,划着独木舟来到宋人地营地。
他跟着宋人学,知道那个营地被称为“淡水”。当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出现在营地外时,宋人已经开始干活了,有些人在收拾那几间建好了的木屋,大多数人则在挖掘沟渠,将积在营地之中的水排出去。
这是赵与莒没有预先想到的地方。方有财经过这一次倒是学了乖。若建的不是高脚木屋,他们只怕要被自山坡上流下的水泡上几天。
因为众人皆忙碌的缘故,暂时没有人招呼他。阿茅在旁边晃了好一会儿。正准备寻他最熟的那工匠要活儿干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喝声:“阿茅!”
阿茅回过头去,却是族长领着族中青壮,全副武装地跟在他身后。
若是以宋人装备而言,这些土人手中地标枪,未免过于寒酸了,但阿茅却吓了一大跳,这是在他们与邻近部落械斗时才会出现地阵仗。莫非族长眼红宋人的财物,想要和宋人开战?
阿茅不敢想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