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船身一震,然后帆鼓了起来,却是胡幽铁青着脸,操着船向岸边冲了过去。他们不敢入港,便随意寻了处沙滩,帆船搁浅之后,李邺第一个从船上跳了下来。接着便是孟希声和胡幽,李一挝觉自己竟然成了最后一个,了声喊便狂追了过去。
虽说早就觉这艘小帆船在后边徘徊,最初海贼们并未放在心上,船上不过是四个少年罢了,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如今却不同,海贼们都在逃跑。却现这四人斜里冲来,只道是来截自家后路,心中更是慌张,逃命之时慌不择路,甚至你推我搡的,将同伴推落海里。
海贼们逃跑的度比他们进攻地度还要快,丁宫艾根本不敢停留。才上了船便吩咐起锚。他这艘船上上了二十余人便自码头上离开,其余地海贼便只有去挤另一艘船。不过丁宫艾好歹还没忘了义气,船划开十余丈后便泊住,等着还在岸上的同伙游过来。
至于闯进寨子里的同伴,丁宫艾实在是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抛下绳索,正手忙脚乱将水里游来的同伙拉起,忽然有人绝望地喊道:“官军,官军!”
在远处,一艘官军的大船正扬帆而来,船上的旗帜。分明是沿海制置使地战船。这海贼船只是由商船改成,虽说也加了些拍杆之类地物件,可与真正战船比起来,却象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故此,海贼绝不敢与正规水军在海上接战,看到水军来了,丁宫艾第一反应便是跑。
留在墙外地海贼差不多都逃上了船,他在逃跑时与在抢劫时一般。是不甘人后的。丁宫艾顾不得墙里还在出的格斗嘶叫声,下令道:“快,升帆,升帆!”
林夕站在船头,神情肃然地盯着悬岛。
自从水军子弟进了悬岛作坊。沿海制置使的巡船来这附近的次数便明显多了起来,几乎每两日便会来转上一圈。林夕亲眼见着悬岛如何从一个除了草木竹子便什么都没有地荒岛,变成如今住着几百号人的村寨,也亲自送了百余名水军子弟进入悬岛。故此,当他觉岛上在冒烟时,心中便登的一跳,起初还以为是失火。可见着那两艘慌慌张张开走的海贼船。他便意识到生了什么。
海贼劫掠了悬岛!
以那种大船规模,可以装载多达两三百名海贼。而悬岛之上虽有护卫,却不过只有二十余人,如何是这两三百名海贼的对手!
林夕几乎可以想到,当自己踏上悬岛时会是怎样一番模样。他恨恨地瞪着升起帆的海贼船,如今想追剿它们,倒未必追不上,但是这船上水军中有不少家子弟便在悬岛,还是先登岛看看损伤如何再做他计。
此时寨门之内的海贼终于被清剿完毕,他们终究没有义学少年这般熟悉寨子里的情形,加之反应过来的水军子弟从旁相助,海贼虽说都是亡命之徒,可被分割之后,便是垂死反抗,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了。
刁斗之上地护卫早就在大声欢呼,因此赵与莒知道寨外的海贼已经退了,他松了口气,喝令少年们停下。经过这一番突刺,饶是这些少年都经过锻炼,却也大汗淋漓。若不是有严格纪律约束,他们只怕立刻会扔下竹枪瘫坐下来。
赵与莒环视周围,大声问道:“尚害怕否?”
“不!”所有的少年都大声怒吼。
“若是跟着我,便无须害怕。”赵与莒露出牙,微微一笑:“没有什么值得你们害怕的。”
他看了看四周,那些护卫极是兴奋地正在收拾海贼的尸体,赵与莒轻轻抿了一下嘴,他亲眼见着一个看上去死透了的海贼又爬起来踢翻护卫夺路而逃,幸好那海贼失了兵刃,否则来搜他的护卫必死无疑。赵与莒不希望自己的义学少年在这种情形下送死,故此断了让他们打扫战场地心思。
“今日我觉得骄傲。”赵与莒又扫了众少年一眼,因为有着许多外人在,他也没多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又露齿笑了笑。
对于一向只见着他不苟言笑的实习少年而言,连着笑了两次,这却是了不得的奖励了,这证明大郎对他们的英勇极是满意。少则四年多则五六年的不停灌输,已经成功将忠诚深深烙在这些少年心里,能受着赵与莒地夸赞,于他们而言,便是极大的荣耀。
“解散,回到各自岗位去!”
在其余人回过神来之前,赵与莒命令道,这群少年今日的表现太过显眼,若说不会引起怀疑那是自欺其人,不过这并不打紧,悬岛离着绍兴府不远不近,消息传不到山阴去。
“子曰,将海贼尸体全抛入海,悬岛上的死伤,凡是正面受创者加倍抚恤,背后受创者减半。”待众少年散去之后,赵与莒对赵子曰吩咐道。
赵子曰略一迟疑,赵与莒道:“正面受创者乃英勇战伤,背后受创乃逃跑受伤,二者不可同语。”
赵子曰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赵与莒还要说话,忽然听到有人大叫着“大郎”,他举目一看,却是李邺四人夹着一人跑了过来。赵与莒吃了一惊,只道是哪个义学少年受了伤,再一看,那人的服饰虽与宋人无二,却是个白人。
“大郎可曾……可曾受伤?”李邺冲到他面前,伸手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