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竹神色紧张的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探寻之意红亯又神气了挤眉弄眼道:“有本事你再猜猜这哨音传递的是什么消息”
小竹见他这副神情料想该不是凶信但毕竟心里着急沒心思跟他说笑皱眉道:“快说我这都急死了再废话我就让军师把你调牧虎关去戍边”
红亯有意卖弄眉飞色舞道:“我说我说你别听哨音急促尖锐就担心要想让哨音远传就得使劲吹骨哨这东西吹得力气大了别想能悦耳主要听的是长短变化……”
“我懂”小竹瞪起了眼
这时苏夕瑶从坡上飘身而下这坡是沒有路的且多大石上去的时候她是选好走的地方曲折而行的现在则是使出身法几个起落就下來了衣袂飘飘如凌空而舞姿态甚是曼妙
红亯听说过长公主会轻身之法可不想竟至如此高超一时都看傻了
“哨音是何意”苏夕瑶在这个时候神色依然很平静语气也不显怎么急切
红亯暗自折服从显露身法这一点可知长公主内心已经急得不能再急了可一开口还是那么平和不失高雅仪态这份修养真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难怪军师对她如此爱慕
回长公主的话他不敢啰嗦了躬身道:“禀长公主是军师來了”
“什么气死我了不早说”小竹喜极而斥
苏夕瑶则什么也沒说快步朝大路走去小竹瞪了红亯一眼急忙追了上去
沒多久贺然就到了他已听前面的哨探说长公主在此了见她在路边迎候忙催踏风紧跑过來下马后不无责怪道:“你怎么跑这里來了天寒地冻的连在城头守望我都怕你受寒连番打发人回來说明你可倒好”
苏夕瑶见到他平安回來什么都不计较了面带笑容道:“我夜间做了一个噩梦所以就呆不住了”
贺然能体谅她当时的心情遂温言道:“走吧有话回去说”
小竹见他眉宇沒什么喜色轻声问道:“仗打得怎么样”
贺然叹了口气道:“回去说吧”
小竹心中一沉她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极大的坏事贺然不会这么懒得开口遂不再多问与苏夕瑶上了车
回到府院进了屋贺然深情的对苏夕瑶说道:“害你担惊了”说完又转向小竹“这几天你也不好过吧下次她要再提随征你可得帮我劝着点受累给我拿点酒來我想饮一点”
小竹小心的劝道:“胜败兵家常事你都打那么多胜仗了偶有失手也算不得什么想好计策再扳回來就是了”
贺然笑道:“谁说我打败仗了”
小竹皱眉看着他道:“何必瞒我看你现在这笑容都很勉强”
苏夕瑶插口问道:“是不是有些不顺你这神色是不太好难怪她猜疑”
贺然又叹了口气道:“不是战事很顺暮峪城打下來了只剩一座北营临川那些兵军心已散不用攻打估计过几天就逃散了”
小竹不解道:“既是打了大胜仗你为何还闷闷不乐”
贺然面露愁苦的摇了摇头坐到几案边不再说话
小竹心里很着急见苏夕瑶递來一个眼色只得出去拿酒了
苏夕瑶坐到他对面过了一会才问道:“可是有得力将领殉国了云野沒事吧”
贺然苦笑了一下恰好小竹取了酒进來贺然抓过酒壶自己满了一樽仰头一饮而尽
小竹夺过酒壶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能饮冷酒你倒是等我温了再喝呀”
贺然抹了抹嘴道:“樊博死了”
“樊博”小竹一时沒醒悟过來
苏夕瑶对她低声道:“樊媖的父亲快温酒吧”
小竹这下明白了不再说话闷头温酒
贺然一旦开了口就开始吐苦水“我真是沒法跟她交代了出征前她几次來府中见我每次都嘱托我无论如何要保全他父亲的性命战前我也特意嘱咐那些将领了一定要活捉樊老将军可……唉谁能料到他会亲自领兵出城救援南营呢又是深夜乱战之间将士们哪能分辨出他來呀还是被俘虏的一个亲兵哭着请求寻找老将军的尸首这才知道他死于乱军之中了”
苏夕瑶皱眉问:“确认老将军战死了吗”
“尸身找到了我是见过之后才回來的”
“这也不能怪你回头跟樊媖好好解说一下吧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不会怨你”
贺然取过尚未温透的酒又饮了一樽小竹也不好拦着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心里觉得亏欠她人死不能复生闻听父亲战死的噩耗她该多悲痛啊我想她一定会自责赵慜选她來和亲派其父來抗拒易军说到底全因她在情花会上送了我一朵情花她心里肯定也是明白的这样算了其父之死倒是她害的了我就怕她认了这个死理那就不好办了她可真是够倒霉的”说到这里他自责道“当初我要是不去情花会就好了”
苏夕瑶劝道:“已然如此了就别想这些了你写封书信给她吧”
贺然发愁道:“这书信怎么写呀说心里话我真想立刻回去当面跟她谢罪要不……你回去替我说说吧”
苏夕瑶沉吟了一下道:“我不擅劝慰言辞不如你给音儿送个信让她去解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