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王询问了刚才的对话,竖起大指道:“这一手真是高明,就算不能让赵军撤出也可令其斗志不坚了。”
贺然微微而笑道:“给他一点时间,只要他一撤大王就立即趁乱发起冲击。”
番王道:“恰好用这点时间给你看场好戏,我们这里战前可进行‘夺阵’以示勇,攻方派出十人小队出击,对方以五十人队迎击,攻方冲破围堵直抵对方阵前为胜,其间双方都不得再增派人马。”
贺然初闻这规则,大觉有趣,“这我可要观赏一下,不想草原打仗还有这等趣事。”
“互为攻守后大战即开,你还是与大察旗先上山吧,看的清楚些。”
贺然知道他这是顾虑自己的安全,笑道:“不忙,夺阵之前我也有一场好戏让大王看。”
番王有些意外道:“莫不是你们中原作战之前也有些有趣的规则?”
贺然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大察旗既然临阵了,那不妨让他老人家展一下雄威。”
番王疑惑的看着他,贺然故作高深的一笑,叫过在番王身后的巴彦尔,通过万金的翻译对他吩咐了几句,巴彦尔兴奋的退入阵中,贺然这才提马到大察旗身边,道:“尊驾看对方将领哪个不顺眼呢?”
大察旗不解其意,疑惑的问:“军师这是何意?”
贺然笑着交给他一面小旗道:“没什么,大察旗看着不顺眼的我替大察旗处决就是,大察旗只要指给我看就行了。”
大察旗只当他是以此向自己示好,用眼睛扫视了一下敌阵前的带队将领,随手指道:“哲格,此人数次对趓鞊神有不敬之语。”他话音刚落,所指的那个哲格翻身落马,这下可让他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贺然。
贺然眨了眨眼睛,道:“还有哪个?”见大察旗望向辛岩的大纛旗,他急忙道,“辛岩就算了,身前护卫太多了。”
大察旗心神不定的再次用旗指向另一营队,“千夫长扎零青的侍卫长,那个秃头的。”这次倒下的是不是侍卫长而是扎零青,大察旗急忙道,“错了错了!”
贺然低声道:“大察旗只指各队的主将就不会错了。”他吩咐巴彦尔的就是只射大察旗所指方向的主将。
哲格突然落马让周边将士无比惊恐,他们刚才一直注视着番王、大察旗及易国军师,眼见大察旗用令旗指了指哲格,哲格就此丧命了,看清他是中箭身亡时这些人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方间隔差不多有两箭地,按说对方的弓箭是万万射不到这里的,除了是大察旗赋予了这支箭以神力之外还能作何解释?及至扎零青又被指死后,恐惧迅速蔓延起来,有些人举起了盾牌有些人则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当又有一个百夫长被射死后,贺然见好就收的偕同大察旗上了山,藏身阵中的巴彦尔大觉不过瘾,回到番王身边低声讲述了刚才的事,番王其实已经猜出来了,望着贺然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命人打了一面红色大旗在阵前跑了一圈,示意对方要进行夺阵了。
贺然策马上了高丘时,番王一方派出的十个人已有三人抵达了敌阵之前,按规则对方不能再追杀他们了,那二人兴奋的策马而回。清理了阵前的二十多具尸体后,轮到辛岩一方进攻了,贺然的眼睛没去看激烈逐杀的战场而是紧盯着赵军的阵营,口中吩咐道“擂一通鼓。”
当辛岩一方三名勇士快要冲到番王阵前时,他命人擂起了第二通鼓,这鼓声自然是给赵交听的,鼓声停住时,赵交离开辛岩图良策马朝自己阵营跑去,贺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临阵退赵军他是早有这个打算的,只要赵军出现在阵营中这个计策就很可能奏效,除非是赵王铁了心要和易国开战事先嘱咐过领军将领,他了解赵慜,在优势未转化成胜势之前赵慜是不会轻易下这个决定的,就算有了胜势他也会想尽办法把撕毁盟约的罪责推到易国身上,志在天下的人又怎能刚掌权就让自己落下背信弃义的污点呢。
赵交最终还是决定撤出了,第一阵败了以后还能挽回,毕竟辛岩兵力占优,可自己若成了撕毁赵易盟约的人那小命就堪忧了。
“夺阵”结束了,首先发起进攻的是辛岩,战鼓声中他的左翼与中军同时压上来。突来的变化让辛岩也只能如此了,两军相隔这么近容不得他全军撤退,只能硬拼了。
贺然在山上看的清楚,明白敌军这是想用兵力优势掩盖右翼的调整,他果断的擂起第三通鼓,号旗直指敌军右翼。
赵军退的很缓慢,右翼的番兵缓缓上压填补着赵军留下的空缺,即便如此混乱还是难以避免的,短时内军令不可能传达到每一个人,看到赵军撤退许多番兵慌乱起来,此时番王的右翼发起了猛烈地冲击,赵军不得不加速撤离,这样一来右翼整个就乱成了一团。
辛岩所抱的侥幸完全落空,右翼既溃中军受到了威胁,他不能再赌下去了,急命撤军,一方是号角长鸣另一方却是战鼓紧催,辛岩一方两三千负责断后的勇士拼死抵挡试图保护大军安全撤离,番王一方将士岂会放过大好时机如狼似虎的个个斗志倍增,右翼击溃当面之敌后如一支尖利的铁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