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红日西斜,司礼官才一脸倦容的回来禀报:“各位大人最终还是难以达成一致,决定派快马急报大王,两三日内可传回上谕。”
贺然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们的这些大人可真英明啊,商量了一天才想到派人去请上谕,若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人去追,恐怕现在早回来了。”
司礼官咧嘴道:“各位大人也没想到会争执这么久,争执一起大家都各不相让,唇枪舌剑的都只想着说服对方,唉,结果白白耽搁了大半日。”
贺然冷着脸来回踱了几步,刚要打发他走,那司礼官却陪笑道:“军师既然对情花会有兴致,那不如这两天先去情花会游玩游玩,定阳城外的情花会可是最热闹的,军师若跟随大王去参加别地的情花会反倒远不如这里了。”
贺然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想了想道:“好吧。”
司礼官心下有了几许得意,暗笑,就算你这易国军师机智无双,此番却是要作茧自缚了,没法推脱了吧?我赵国几位谋臣合在一起还算计不过你一个?
虽然只是无足轻重的小胜,但对手毕竟是贺然,这让司礼官心里很是畅快。
翌日,司礼官来请他出游,奉上一套做工精美的文士服装。
见贺然微露错愕之态,笑着道:“下官不知军师是否携带了便服,是以准备了一套,军师虽为上宾,但参加这种情花会也还是入乡随俗的好,穿官服恐有不便,再者这也是为军师安全考虑。”
贺然心念暗转,道:“难为你想的周全,便服我这里是有的,还是穿带来的吧,习惯些。”他想到的是,既然为安全考虑还是穿自己的,此刻一切都得往最坏处想,他们要是真想害自己,那这套衣服就很可能会是个明显的标记,刺客只认衣服就能一击而中。至于更换便服一事,他对情花节只是略有耳闻,知道这是个青年男女表达爱意的日子,是上古传下来的,好像是除了西屏与番邦,各国都有这节日,具体的一些事情他就不清楚了,既然司礼官提到穿便服是入乡随俗,他们又都已换上了便服,那想必是这里风俗如此。
古代人口稀少,所以统治者历来都是鼓励生育的,这情花节也因此而生,目的就是让青年男女都能找到合适的伴侣,其实西屏与番邦也有类似的节日,而且都是一年两次,一在初春,一在秋末,只是不叫情花节罢了。贺然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许多风俗、节日都有所了解,但对这情花节却所知不多,先前流离各方时自然是没这兴致了,易国与赵国本是一家,民间风俗并无二致,可易国连年战乱,这情花节也就过的无声无息了,以致贺然都不知道易国有这节日,就更别提参与了。
换好便服了,司礼官拿出一朵精美的红色绢花要别在他的发髻上。贺然只当是他要打扮一下自己,笑着摆手道:“不需这个。”
司礼官愣了一下,随即冲他会心一笑把那朵绢花别到了自己头上。
定阳的情花会约定俗成在城西三里处的郊外举行,今天是情花节的第一天,西城这一边早已热闹非凡,出了城,一路上车马不断,行人入流,大半都是青年男女,少年们个个精神抖擞,服饰各异或文装或武服还有不少别处心材的作特色装束的,少女们从眉眼上就能看出都精心打扮过,服饰更是多姿多彩,或花枝招展或淡雅怡人,看得贺然目不暇接。
到了地方,贺然下车四顾,这里选的真是不错,东边是一片宽广的草原,南面有座小山,东面则是一片林地,景色十分优美。这情花会说直白了最早就是一个青年人的无拘无束的大聚会,后来商贩们发现了商机,纷纷在节日里来这里做生意,为这原本情意浓浓的情花会增加了许多喧嚣的气氛,惹得许多已婚之人也赶来凑热闹,不过黄昏时分这里就全属青年男女了,商贩及其余人等必须离开。
贺然登高而望,只见方圆数里内皆是三三两两的人群,只会场中心位置人头攒动异常热闹,商贩大多聚集于此。他信步朝那里走去,红亯等亲卫这时异常的紧张,他们也已换了便服,此刻不远不近的散布在军师周围,机警的不住打量过往之人。
贺然注意到这里的确没有一个穿官服的,看来风俗确是如此。东张西望间,他脸上虽满是欣喜之情,可时不时的会显出几丝不易察觉的惆怅,陪在他身边的司礼官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察觉到。
走出不远,忽然注意到两个少女不远不近的跟在一边,不住的朝他打量,还不停的低声说笑。司礼官也注意到了,笑着对他道:“军师真是人中龙凤啊,怕是有喜事了。”
贺然笑着问:“什么喜事?”
司礼官刚要作答,见其中一个少女已走了过来,遂用眼神示意,笑着让开了几步,红亯与钟峆机警的走过来,站在贺然两边,但二人脸上全带着笑容。
那少女走到贺然身前,小脸已经涨得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就伸出双手递上了一朵折制精美的水红色绢花,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酥胸剧烈的起伏着。
贺然就算不甚懂得情花会的规矩,可见此情景也大致清楚了少女送花是在表达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