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你记住。沒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许出任何事。”
训斥一般的口气。却饱含着无言的痛感。丁柔听上去。却是满心的宽慰。她沒有多余的力气再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身上发凉。似乎是被抽空了什么一样。紧紧地捂着伤口。血像流水一样地向外潺潺而出。
“你不许睡。听懂了吗。”冷之清紧皱着眉头。竭力地用最大可能性的油门向前行驶。看着丁柔羸弱的状态。愈发空洞的眼神。忽而她的眉头不再皱了。却像一个渴望酣睡一场的孩子一样。淡淡地。缓缓地。闭合上了双眸。
很不妙的感觉冲到心头。冷之清瞬间有些手忙脚乱起來。
他沒法放下手头的方向盘全然扑到她身上。然而。所有的一切。也敌不过她更重要。
“我觉得有点困...就睡一下...”丁柔浅淡地说着。她显然明白这种态势是不应该的。然而。确实困倦和疲乏。有种睡意越來越强烈地笼罩着自己。身边原本是跌跌撞撞的。车开得不稳。甚至。隐约还会撞到什么。
但。她想睡。周围渐渐地变得舒服起來。
“不许睡。听到了吗。。。马上到。我们马上就到。”冷之清已经顾不及任何其他的话了。只有命令性的语气。直线前行。他沒有其他的选择。
擎着手机。他看着后视镜的方向。对着电话另一头急促地说着。“马上给我带救护车來。。。我们在威尔二号大道。第三个十字路口。马上。”
不知道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吼劲。他边忿恨着不能再开快点。语气里全是浓厚的威胁气息。斜看着在一旁已经低低不语的丁柔。他全心都是最为沉重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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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足的药水味道。刺激着鼻翼。
“救不活她。我要你们都死。”将已经昏迷过去的丁柔打横抱进手术室。冷之清像一头愤怒的黑豹一般。对着瞠目结舌的医生护士道出这句。
手术室的灯亮了。其实并不算刺眼。却让人焦灼。
冷之清双手交叉着。手肘靠膝盖支撑。将额头抵在双手合拢的骨关节处。丁柔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似乎就在刚才。而转眼。却是满身是血地躺在那张床上...
“先生。要不要喝点什么。”李管家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
冷之清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良久。才面无表情地询问。“有酒么。”
酒。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够让他达到麻醉自己。控制这种喷涌而出根本无法制止的沉重感的东西。手术室里。不知道还在经历着怎样的一场生死力搏。
“先生恐怕也应该知道了。。”李管家并沒有回答他的话。“她...”看着冷之清的脸色。他终究还是沒有说下去。
冷之清机械地愣神。随意地聚焦到某个点。点了点头。却也摇了摇头。“她是有怎么样。不用查了。无所谓...她说了。她是。”
天知道。他居然会爱上一个要缉拿自己的。所谓的FBI。
天大的讽刺。
冷之清皱着眉头。仍然是失神地看着某处。许久不语。
经历了这么多的颠簸。他本來该是累了的。甚至比丁柔还要疲乏的。然而。他却硬是撑了几乎一夜沒有合眼。布满血丝的眼神。沒有往日里的炯亮。却仍然带着关切。
一个略显娇俏的身影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直到走到冷之清的身旁。才轻缓地安抚一样地淡淡开口。“冷董。您先休息。这里有我來照看。你放心。”
冷之清抬眸。看到眼前的人有些意外。“华雪。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看到冷之清有些憔悴的眼神里。终于因为自己的到來而散发一种特别的光芒。华雪还算满意地举了举手里的便利袋。“喏。知道你要喝酒。清哥。接着。”
冷之清沒有拒绝。伸手从便利袋里取出一听啤酒。清脆的响声之后。泡沫飞溅。他无心理会这些。等泡沫净了。放到唇畔。大大地灌了几口。
麻醉灵魂。他想要麻醉自己。
“我看。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还差不多。”华雪浅笑。轻快的语气。尽量想让冷之清放松下來。
她抬眸。看着手术室。苦笑道。“这个世界上。沒有人了解我。包括我自己。”如果他真的了解。那么。此刻也许会开导自己。而非让自己如此痛苦地在这里等待。
“呵。难得我从德国特意飞过來。”华雪嫣然一笑。话说着像是不满意。却只是一种嗔怪。“看你这副落魄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这次可能碰到真命天女了。”
“何以见得。”冷之清呐呐道。
“一个眼神就知道。”华雪看着手术室里的人。放下手中的袋子。双手合拢。闭着双眸默默地祷告了几句。“我希望她能好起來。不论你们之前是纠结和纠缠过什么。我还是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冷之清微扬了眉毛。“李管家。”
“嗯哼。”华雪耸了耸肩。“他是个忠贞不二的人。很久以前。我父亲也这么慨叹过。当然。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