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隔着老远停下,为首一将出声吆喝道:“末将乃是兖州牧帐下部将曹钧,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迎接太仆李历李大人,不知前面可是李大人的车队,”曹昂继承的是曹操奋威将军、兖州牧的官位,虽然兖州已经在文远手上,可这个官位,曹昂可舍不得摘,
刘司马回头向矍铄老者笑了笑,扬声道:“既知是朝廷使者,还不快上前迎接,”那彪曹军忙迎上前,领兵将领一边上前见礼,一边让麾下护在晋军圈外,
刘司马似乎存心挫一挫來人的气势,一见面就刁难道:“曹昂既然知道朝廷使者前來,为何不亲自前來迎接,”
那为首曹将似乎早有准备,不卑不亢道:“我家主公事务繁忙,不能亲來硬结,不过主公已经命人在寿春准备好一切,恭候朝廷使者到來,”
这话说的既沒有失了礼数,也沒有丢了曹昂的颜面,太仆李历探出头來看了看,这支负责迎接的曹兵大概有千余人,领兵将军也看起來精明强干,点了点头,曹昂看來为了迎接自己,还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有了这千余曹兵的加入,护送的队伍顿时显得有些臃肿起來,一千五百军士把可容六匹马并行的大道堵得严严实实,还派出二三百步开外,
走在路上,那唤作曹钧的部将道:“太仆大人,此去寿春,还有五百余里,步行的话还有十五天路程,如果走颖水入淮水坐船顺流而下,两三天功夫就能到寿春,不知太仆是想走水路还是旱路呢,”
李历想了想道:“既然水路快些,那就走水路吧,”
那曹将听着,眼中闪过一抹不为人察觉的笑意,道:“既然如此,前面不远的丘头店就有我们渔港,咱们可以从哪里调集船只,送太仆大人从水路去寿春,”
刘姓司马在一旁突然道:“等一下,这条水路可还太平吗,”
曹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道:“太平啊,晋公治下百姓安泰,我家主公这些年也把二郡治理的有声有色呢,”
刘姓司马点了点头,沒有再说什么,
车驾沒走两个时辰,刚过午后就到了一处百姓聚居的渔港,这曹钧倒还是挺利索的,李历一行人一顿饭还沒吃好,曹钧就找到了十几条船,不过因为船只有限,每船只能做二三十人,曹钧和刘司马商量一番之后,决定这十几条船都留给刘司马带的护卫乘坐,曹钧只带一队人担任向导,其他的曹兵则走陆路返回寿春,
上了船,李历一行人前行的速度顿时快了不少,乘船既免去了一路旅途颠簸,还不用耗费腿脚,最重要的是顺流而下,可日行一二百里,这样只要两三天功夫就能到寿春了,李历见这曹军安排的如此妥帖,看他也是顺眼了不少,
船行半日,就走了六七十里,眼看着天色渐黑,曹钧一声令下,十几条船靠向岸边,这年月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话,黑夜行船还是能免则免的,不然要是走岔了路或者扎进草窝子里可不好,
众人下了船,刘司马命令安营扎寨,埋锅做饭,曹军寻了个由头出了营地,步行走了几里地,在一处密林前对着林子学了几声鸟叫,
不一会,林子里也传來一阵鸟叫,曹钧不再迟疑穿林而入,被一个黑衣人引到一团火堆旁,几个黑衣人已经围在火堆旁等候着了,而透过火堆向着密林深处看去,远处竟隐隐约约看到密密麻麻一顶顶的军帐,
曹钧还沒在火堆边坐下,黑衣人中一个身形魁伟貌似首领的已经开口问道:“怎么样,能动手吗,”
曹钧似乎路上早就已经想好,摇头道:“不行啊,护卫的晋军戒备相当森严,那个领头的司马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依我看为了稳妥行事还是明天在河道上动手才好,”
那魁伟首领闻言不悦道:“他们不就只有五百军士吗,怕个什么,上面这次拨给了我两千精锐,还怕收拾不了他们吗,”
曹钧闻言忙劝谏道:“晋军骁锐天下闻名,夏侯将军万万不可小瞧,上面把如此重任托付到将军手上,将军也不希望出什么纰漏走了风声吧……”
那魁伟将士沉吟一阵点头道:“好吧,那就再等一夜,等明天过了汝阴,就让李历老儿和那些晋军一起葬身鱼腹,”
…………
第二天一早,李历的车驾就登船出发了,船行半日已经到了汝阴地面上,汝阴是汝南的大县,交通要道,有颖水、茨淮水等几条支流汇入淮水水道,船队起初在颖水上缓缓前行着,有曹钧作为向导,李历也沒有多想什么,
趁着刘司马沒在意的时候,李历悄然下令,将船驶入一条稍显狭窄的水道,这条水道显然沒有太多船只同行,两边干枯的芦苇丛生,而且河道越來越窄小,
刘司马沒來过汝南,道路不熟,可走了十几里路之后,也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登上最前面的船找到曹钧问道:“曹都尉,这是怎么回事,船队还沒进淮水吗,怎么河道越來越窄了,”
曹军不动声色陪笑道:“刘将军,您沒來过您是不知道,从颖水入淮这一段就是这样子的,从这里再走个二十里,差不多就该到淮河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