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帮贼子要放火烧山!弟兄们!快随我突围!”苏由失声惊呼道,面上顿时一片死灰,也顾不得什么,寻了一处火势较小的的方向,带着剩余军士一马当先向坡下冲去!
眼下正是深秋时节,树木干枯,一点就着,苏由环视左右,只见火势越来越大,四面八方尽是熊熊的烈火的滚滚的热浪,此外,滚滚的浓烟吸进肺脏,苏由开始剧烈的咳嗽。
身边的士兵也好不了多少,一群人心神俱乱,没头苍蝇一般只知道跟着苏由跑,苏由情知不能久待,只见一处地方火势较小,冒烟突火,咬牙向火堆冲去!
呼......呼......人在火中,苏由清楚的听到火苗窜动的轻响,他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凭着感觉拼了命的向前奔跑,头发,眉毛被烈焰的高温转眼烧个精光,经过一段噬心的疼痛之后,苏由只觉着身周一凉,还没松下一口气,眼前一波密集的箭雨已经射到!
郝昭从东南两侧放火,只留北面,见巨鹿军往这边冲下,数百强弓早早架在火势较小的方向,眼看着苏由冒烟突火而出,手臂高举,眼中闪过复仇的快意光芒。
“预备......放!”
数百支箭如一波密雨向巨鹿军士射去,饶是大多数士兵都身披铁甲,还是有数十人伤亡!苏由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的白色箭羽,尤其是小腹处中的一箭,恰巧从两片甲叶之间的缝隙之中射入,刺透了他的胃脏,鲜血汩汩的向外流淌。
他回头看了看,冲出火堆的麾下士卒还有不足百余,钢刀一指,费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
““敌兵在前!”
百余名浑身上下尽是烧伤的巨鹿军士昂然吼道:“一往无前,有我无敌!”
苏由一把折断插在腹中的那支箭杆,如同一头受伤的头狼,面容扭曲痛苦的嘶吼一声:
“敌兵在后!”他的身后,那仅存的百余军士便是他的狼群!
群狼们齐声喝道:“以我鲜血!护我兄弟!”
然而接着,又是连续三波箭雨向狼群落去.......
箭雨过后,能够冲上前去的只有聊聊数人,而离得越近,铁甲也渐渐失去效力,虽然他们很快被斩杀当场,却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后退!
这就是野兽,这就是悍不畏死的狼群!
直到最后一头野兽倒地,并州军士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军阵之前,郝昭一脸阴云的站在那儿,虽然已经全歼了这支部队,却没有一丝得胜的欣喜,他亲眼看着二十余步之外,那个巨鹿军官全身上下插满了箭支,重重的扑倒在地,可是那军官的脸上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反倒是一种如释重负之后的轻松和欣慰。
“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从三天前开始,这个问题就无数次的在他脑海中闪现,而每一次出现,都会给他的心灵带了更强烈的冲击!
郝昭神情木然的走上前去,被一具尸体绊了个趔趄犹自不觉,径直上前翻开那巨鹿军官插满箭支的身子,只见那军官头毛眉毛全部枯焦,脸上也一面面黑灰,只有眼神微微活动,竟然还有呼吸。
郝昭慢慢的蹲下,没头没尾的道:“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会败还不肯投降?”
苏由定定的看了眼前这个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并州军官,溢满鲜血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用几不可闻的低弱声音道:
“输了?不......是俺们赢了?”
郝昭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才将紧紧握住刀柄的手松弛下去,狠声道:“笨蛋!就算被你们拿下了了壶关,可是这样赢?对你们有什么意义?”
苏由闭目呵呵无声的笑了笑:“主公......的大恩,俺......今日总算是......报了,俺实现了......俺的诺言,以我鲜血......护我......兄弟......”言讫,竟赫然长逝!
郝昭缓缓站起,面容之上尽是深深的抑郁,回过头去对身边将士道:“厚葬他们。”
他遥遥望向南面壶关方向,心情如浪翻滚,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张辽!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既然让这么多人悍不畏死的为你冲锋陷阵!?”
壶关关外,文远面容凝肃的看着一具具被整齐摆放在一块的士兵尸体,他的心里,也已经满是阴云。
十七天了,前前后后攻城十余次,己方军士阵亡了千余,攻城器械损毁了数十具,可是攻打壶关仍然没有丝毫进展,而郭嘉那边,到现在始终没有一点没有消息。
开始时,文远猛攻了两阵,阵亡五百余人,之后便装作无心进攻的假象,每隔级日派一队人马上前骚扰,根本就是做做样子,以吸引壶关守军的注意力。
可即便是做做样子,壶关的关墙却是在坚固高峻,短短半月之间,麾下军士便伤亡了上千人。
这可是一千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而且都是愿意为了自己抛头洒血的袍泽兄弟!
不过文远心中始终响着当初郭嘉劝诫自己的那些语言,从第十五日起,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