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逐渐消失,黑夜來临,夜雾笼罩着大地,满天的星星映在小溪里,如千万点萤火闪闪烁烁,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空旷寂静的草原上,此时也点亮着点点的篝火,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美轮美奂,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中,突然一阵清脆嘹亮的歌声从那点点篝火中传出,曲调悠扬,令人挺直难忘,
离离的,是牧草
素阔的,是草原
沧桑的,是褐色的毡帐
远处,飘渺的云烟
将草原,毡帐连成一片褐绿色的空阔风景
近处,牛羊的欢叫声
牧鞭的甩响声
绵绵悠扬的马头琴声
像一组漂泊着的古老牧歌
牵动着沉沉的乡思
我渴盼草原上的风
化作一批奔驰的骏马
蹄声得得
将思恋
合着牧歌
奔驰回久别的故乡
…………
鲜卑人从來都是能歌善舞的民族,他们捕鱼,狩猎,放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辛勤劳作,却换不回安定和温饱,在那个沒有什么娱乐节目的年代,放声歌唱或许是他们抒发胸中感情的唯一渠道,
而经过和百多年來和鲜卑人的融合,铁弗人的生活习性也渐渐的和一样,
在大草原上,铁弗人的族群数量是不少的,当年盛极一时的北匈奴退出漠北之后,约有十万户、四五十万匈奴族人留下,鲜卑人占据了北匈奴离开的这片区域之后,和这些匈奴人杂居在一起,渐渐的将他们同化成新兴的铁弗人,如今他们的生活习惯已经和鲜卑人沒什么区别了,
不过虽然生活习惯相同,但是彼此的差距却有些大,因为是战败的民族,他们只能占据那些最贫瘠的牧场,还要受到上等鲜卑贵族的剥削和欺压,每次征战,他们都会被大批动员,被安排在最危险的地方,为了鲜卑人的利益,奋力杀伐,
战胜了,他们只能拿到微薄的赏赐,即便是这些也是他们用鲜血换來的,而如果战败了,实力严重削弱的部落必然免不了遭到强大部落的觊觎,蚕食鲸吞兼并到自己的手下,
所以,北匈奴退出漠北之后的一百年里,铁弗人的命运是悲惨的,铁弗人的部落族群并沒有发展壮大,反而越來越少,越來越小了,
但是即便这样,并沒有人埋怨什么,因为鲜卑人、乌桓人、还是丁零人,过去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承受的也是这种待遇,草原上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的,
屠各部就是这样一个铁弗不大不小的部落,全族上下五千余口人,有成年男丁一千余口,不过此时的屠各部勇士,大部分都响应置葏落罗的征募去了,族中上下只有二百多青壮,绝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
这年头鲜卑人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自从鲜卑大汗檀石槐突然亡故之后,其子柯最因为不能服众,刚刚统一了号令沒多久的鲜卑部落联盟又再度陷入了分裂,这个柯最也不长命,就在不久之前出兵讨伐北方丁零族的战斗中,从此乱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大小部落林立,相互征战,而作为铁弗人的屠各部因为隶属于西部大人置葏落罗的统管下,自然免不了响应征募,随大军征战,
也就是说此时的屠各部中,能够战斗的人数只有两百多人,其余的妇孺老弱虽然不能说是手无寸铁,却也沒有多少能力参战,脆弱的屠各部就像是已经被剥的赤条条的柔弱女子,而此时他的四周,一双双觊觎的眼神正悄无声息的投來……
嘹亮的歌声萦绕在草原的夜空之上,不过随着一道凄厉的响箭划破夜空,那歌声顿时戛然而止了,那响箭,便是呼厨泉大军完成合围的讯号,
哗,
仿佛整个漆黑的夜空被突然出现的无数火把点亮,整个部落瞬间被一条火龙环绕,面对这样的惊变,屠各族人惊恐莫名,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他们当然清楚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灾难到了,
“杀,对这些背叛了天狼神的叛徒,只要他们敢有一丝抵抗,高过车轮的就通通杀掉,”虽然那个令呼厨泉深怀畏惧的人远在官渡,但呼厨泉还是很驯服的执行了他的命令,那个人的铁血手腕,他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互市时一个匈奴部落不过是掠走了几个汉人女子,就被全族灭掉,他的意志,呼厨泉还如何敢违抗,
更何况呼厨泉对铁弗人并沒有什么好感,他倒巴不得这个部落抵抗抵抗好一泄心中怒气呢,要知道有那人的压制,加上背后一个一直虎视眈眈的刘豹,他的日子并不好过,抢下最外圈最有风险的作战任务,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呢,
呼厨泉一声令下,两千骑兵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入屠族部的营帐,草原人沒有修筑寨墙的习惯,甚至木扎的围墙都找不到,对付这样一个沒有多少青壮,又沒有防御工事抵挡的部落,两千骑兵已经足够了,而更多的人,只是围绕在部落四周,防止任何人逃跑……
这场战斗用屠杀來形容倒还贴切一些,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战争从开始到结